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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桂銘,1939年出生于浙江紹興,1964年畢業于浙江美術學院(現名中國美術學院)中國畫系,同年入上海中國畫院專業創作。歷任上海中國畫院副院 長,劉海粟美術館執行館長,中國美協理事、中國美協中國畫藝委會委員,上海市文聯委員、上海市美協中國畫藝委會主任,上海大學美術學院、上海理工大學藝術 設計學院客座教授等。1988年被評聘為國家一級美術師,1998年獲國務院頒發的政府特殊津貼,2011年被聘為中國國家畫院研究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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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臺記:
張桂銘,以其遠見卓識、深邃思想與敏銳眼光,早早地認識到當代中國畫強調色彩的重要性。深刻地意識到最近百余年來,西方繪畫因由寫實轉向寫意, 完成了西方傳統繪畫向現代繪畫的轉型,誕生了許多世界性藝術大師,而我們卻在現當代弱化了千年的寫意傳統,由寫意傾向了寫實,加之各種復雜因素綜合影響 下,使得理論家發出了當代“中國畫壇缺少大畫家”、“中國畫窮途末路”之喟嘆。
他還以強烈的責任感,危機意識,提出只有大力重視傳統優秀文化藝術的普及和教育問題,才能更好地傳承、發揚、發展本民族文化藝術。呼吁要從娃娃抓起,牢牢地打好傳統的根基。
他更以自身的聰敏善悟,超凡的繪畫天賦,民族藝術發展擔當精神,和專注于藝術研究與創造的心態與行動,大膽探索創新,融合傳統與當代、中國與西 方,開創了“城市味”十足、精神文化內涵豐富、個性鮮明的中國畫寫意重彩新的圖式,新的繪畫語言,為中國美術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金臺點將”欄目點之,是以為記。
——主持人
陳傳席:古今中外都不曾有過的一種畫風 繪畫重色彩不是西方的專利
李樹森:中國畫在很長歷史時期并不太提倡色彩的鮮艷,而您卻獨辟蹊徑,有意識地加強了色彩,在中國畫壇獨樹一幟,開創了中國畫耳目一新的色彩明 快、簡潔概括的一種新風貌,也形成了鮮明的個人繪畫風格。正如著名美術評論家陳傳席所言:“他的畫并不是玩新花樣,而是古今中外都不曾有過的一種畫風! 請問您對當代中國畫欣賞視覺化取向問題和精神性文化內涵問題是怎樣思考的?在您的畫中是如何處理二者的關系的?
張桂銘:過去我們一般講內容和形式的問題,你這個提法跟過去不一樣,很明確。我覺得繪畫藝術本身是視覺藝術,必須要講視覺效果。
以前我們往往把形式跟內容分得太開。過去我們看畫的習慣,是先看畫的是什么,內容是第一位,就是先看內容,然后再看畫面的感覺。實際上從直觀來 講,一幅作品先映入你的眼簾的是畫面的效果,整體的感覺。比如結構、構圖、造型、色彩、筆墨等,這些構成的元素我覺得不能簡單地認為這些元素只是形式,其 實這些元素里面也包含著精神內涵,包含著精神元素。
在傳統題材中這樣的例子太多了。同樣的一個題材,由于構成的元素不同,不同的作者所表現出來的精神內涵也不同。比如同樣畫荷花,八大山人的荷 花,冷逸奇崛;吳昌碩的荷花,蒼勁厚艷;而齊白石的荷花天真爛漫;潘天壽的則顯得勁挺有力……他們的氣質、格局、含意都不一樣。我想舉畫荷花這個例子已經 能說明一些問題了。一個題材怎么畫實際上是個更重要的問題。
上世紀80年代中期以后,有人疑惑我為什么把畫人物突然轉向以花鳥為載體的新的探索,這應該也是基于上述的想法。過去我們創作寫實人物畫,尤其 在選擇題材、刻畫人物上花了大量的時間,而在考慮整個畫面的效果,如筆墨、色彩、造型、結構等方面所下的功夫不夠,有時題材很好,但不等于這幅畫就好。尤 其是中國畫筆墨的提高需要大量的實踐,而當時我確實是想通過花鳥畫取得一定經驗以后,再在人物畫上有所突破。想不到就此欲罷不能,一發而不可收,直至如今 還覺得可以畫得更好。
講到色彩,往往有一個誤區,總覺得西洋畫是講色彩的,色彩是外國的專利,似乎我們中國畫是不講色彩的,實際上并不盡然。這方面深入了解中國繪畫 史的人都會知道,很早的如漢代帛畫,后來的青綠山水,包括遺留下來的古代壁畫,更有大量的民間藝術,都是色彩非常燦爛,極其豐富的。近的來說,齊白石稱得 上是一位色彩大師,在他的畫中如果撇掉了色彩,那或許會遜色不少。在近現代畫家中講究色彩的例子還有很多。我們有時候往往會用到“感情色彩”這幾個字,說 明感情這個東西是有色彩的,或者說色彩是有感情的,好的繪畫也是有感情的。因此,我認為在中國畫中不重視色彩是非常大的遺憾,色彩對當代中國畫的發展應該 大有作為。
中國畫的筆墨線條傳統不能丟
西方人難懂中國畫線條之深奧
李樹森:我注意到您的作品多用純正色,顯得干凈亮麗,F在大家常談中國畫的創新問題,您結合自己的作品簡單談幾點中國畫哪些要素需要繼承?
張桂銘:創新并不是要讓大家創到一種樣式上去,而是要更多樣更豐富,在中國特別是近現代成功的先例也不少。諸如傳統型、融合性、另辟蹊徑型等 等。我想今后中國畫的創新,這樣的路子還會繼續延續下去。誰是主流,誰是支流,誰是中心,誰是邊緣,可能不是某個人說了算,更不能自己說了算,或者過早地 下結論,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我的作品,你已經給我在訪談的標題上冠了頂帽子——“寫意、重彩”。這應該也正是我畫風比較重要的特征!皩懸、重彩”就離不開筆墨、色彩。但 作為主要特征也不能孤立地存在,是與取材、構圖、造型相適應的。特別是我的造型,高度簡化,多出自意象,并且構圖多取自于平面構圖,所以我特別重視線的運 用。
我把線條作為是中國畫的一條根。中國畫重視用線,不僅是因為所謂“書畫同源”,或中國畫筆墨在線的運用上創造了豐厚的傳統,實在是因為中國畫的 重要工具材料——毛筆、宣紙,是非常富有敏感性、可塑性所致的。用筆可粗可細、可輕可重、可聚可散,變化萬千。甚至你稍有遲疑、猶豫,就立即顯現。中國人 可以在筆墨上品味出大千世界,其中的奧妙西方人是難以體味理解的。所以,我作畫是先用線,如果感覺在用線的質量、節奏、韻律稍有欠缺,就暫時放下不再繼續 畫下去了。
用色也是這樣,不能太真實,太復雜,我的賦色被有的評論稱為“隨意賦彩”,畫上基本上是幾個原色:紅、綠、青、黃,很少復色或者混在一起。之所以沒有顯得不協調或者俗氣,其中線條與墨塊是起了相當重要作用的。
總之我的作畫過程并不復雜,“勾線填彩”,我追求的是用最單純的元素,達到豐富的藝術效果,同時給人以回味,使人回味無窮也是我的藝術追求。
西方不討論傳統是從小就已深深扎根傳統
我們喜歡討論傳統是因為根扎得不深不實
李樹森:觀看您的很多畫作,明顯感覺內涵豐富、氣韻生動,個性與當代性鮮明,色彩瑰麗又不失高雅靜潔。可以說您的作品融匯中西,在處理民族與世 界、傳統與現代、繼承與創新等中國畫課題方面,是一個成功范例。您以新的繪畫形式語言,和作品所具有的成熟的、有價值的學術成果,對中國畫由傳統形態向現 代形態轉型建構做出了卓越貢獻,也將因此載入中國美術史冊。您對中國畫發展如何處理當代與傳統、東方與西方等問題有何見解?
張桂銘:要討論中國畫的發展問題、創新問題,一直會講到你提到的要處理的這些方面。其實講來講去就是我們怎樣對待傳統,怎樣對待西方的問題,我想這些問題今后還會繼續討論下去。
在國外的畫家中我們可以發現,像畢加索是受非洲影響的,像馬蒂斯、梵高等受東方(包括日本浮世繪)影響很明顯,不少畫家也受中國藝術的影響。但 是他們的繪畫風格不會認為是被非洲化了、日本化了、甚至是中國化了。畢加索還是畢加索,梵高還是梵高。吸收國外的,好像很自然。
為什么我們老是在這些問題上糾纏不休,而外國人不討論這種問題?你給我這個題目以后我多次思考,或許從另一個角度可以對我們有所啟發。
到了西方,尤其是去參觀世界上很有名的美術館、博物館,給我們有個很突出的印象。在參觀的人群當中,尤其是學生,占了很大一個比重。他們由老師 帶著參觀一幅幅西方的世界名畫,聽老師或者講解員的講解、介紹。據介紹說,學生們回去以后,還要根據作品寫心得體會。實際上在西方,他們很重視傳統的教 育,尤其是很小的時候,讓傳統的優秀藝術深深的植根在他們的幼小的心靈里。這樣以后才有足夠的信心和底氣去分辨和面對別的國家和民族的文化藝術。
而我們在這方面的從小教育是很欠缺的。加上我們的博物館、美術館的建設還跟不上。而一些場館大多停留在臨時性的展覽上,缺乏系統性、經典性,孩 子們很難從這些場館展覽中得到高質量的藝術教育。不了解優秀傳統藝術,加上西方文化的大量涌入,一時就使得辨不清方向。所以會在如何對待傳統,如何對待外 來藝術的問題一直爭論不清。思路不明確,實踐也就會大打折扣。在這樣的整體環境下,要真正把中國藝術搞上去,談何容易!
傳統里的核心品質不可丟
李樹森:您對中國畫繼承傳統問題怎么看?
張桂銘:繼承傳統,技法當然很重要,中國畫的筆墨傳統很重要,但中國畫的技法也不是固定不變的。論筆墨,齊白石的筆墨與黃賓虹的筆墨也不一樣, 但是我覺得大師的作品和為人當中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一生都在追求和堅持 “真善美”,“真善美”是中國傳統的核心品質。“真善美”不僅是中國傳統藝術 的核心品質,也是中國人為人的核心品質。特別是在當今畫壇過度浮躁、急功近利的狀況下,作為藝術家更要自律,保持冷靜,沉得下來從事藝術創作,保有一顆真 誠和敬畏的心對待藝術創作,把最優秀的作品貢獻給社會是藝術家的神圣職責。當然對社會上出現的種種不正之風和丑惡現象的批評和揭露對藝術家也會引起共鳴, 也會在作品中反映出來。但是最終還是為了發揚和傳播“真善美”,這個核心品質一定不能丟。
需要走出“千人一面”怪圈
要想創新成功必須靜得下來
李樹森:中國畫由傳統形態向現代形態轉型建構,其中很重要的一個方面,就是轉變到時代審美的需要上來。在上世紀80年代,您就開始了新畫風的創 造,說明您極具繪畫天賦和創新精神,聰敏絕頂,善于研究、思考。也只有傳統文化底蘊深厚,具有遠見卓識的深刻藝術見解,才能預見到藝術發展的未來方向。請 介紹一下您在新畫風探索過程中遇到過的一些重要問題。對于當下一些畫家追求的藝術創新您有什么樣的建議?
張桂銘:藝術需要不斷創新,中國畫更要創新。我一直認為繪畫的創新更重要,因為繪畫藝術,它絕不會因為人的離去而離去,所以繪畫藝術的因襲和模仿更幾乎沒有任何意義。
30多年前我常去看畫展,感覺幾乎整個展廳都是灰蒙蒙黑乎乎的,遠看根本分不清這是誰畫的,那是誰畫的,大都缺乏畫家自己的個性風格特點,這就 是批評家常形容的“千人一面”。我意識到這里面問題很大,太悶了,很不舒服,中國畫不能一直這樣畫下去,需要有新的東西出來,根據這個想法,我開始了新的 追求和探索。一路走來,我還是覺得作為一個中國畫畫家,如果真的要有所貢獻,一定要有所創新。
我的建議和體會是,作為一名中國畫家必須要吃好中國傳統藝術這個頭口奶,如果頭口奶沒有吃好,也希望補補課,把基礎打扎實。同時,我們的心胸一 定要開闊,站得高、看得遠,不要輕易排斥別國的藝術,吸取多方面有益的營養,積極探索。藝術創新的道路始終是不平坦的,不能急于求成、急功近利,要鍥而不 舍、反復實踐,同時要靜得下心來,耐得住寂寞,以虔誠的心態對待藝術,作為一名藝術家沒有殉道精神是不成的。最后我想重提王國維先生在他的《人間詞話》中 提出的三境界,值得我們記。骸白蛞刮黠L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 火闌珊處”。這對于要成就大事業者是繞不過去的。
潘公凱:“現代其外,傳統其中”
李樹森:潘公凱先生曾評價您的畫是“現代其外,傳統其中”,您對此怎么看?
張桂銘:這是上世紀90年代末潘公凱先生為我寫的一篇評論文章的標題,在當時確有人認為我的作品洋味十足而傳統味少了,好像我的風格完全是學的 外國。把我同畢加索、馬蒂斯,甚至是米羅聯系起來。而公凱先生且認為我的畫風中中國傳統繪畫對我的深刻影響。我1959年從高中畢業進的浙江美術學院中國 畫系,這是我真正接受中國畫教育的開始,當時學院院長是潘天壽,潘院長很重視傳統繪畫的教育,上世紀60年代初期,是教學很好的時期,學校的教學對我們青 年學子影響很深,這也是我們當時吃下的頭口奶。后來有一位德國人叫皮德,是我交往近三十年的一位老朋友。他很早就收藏中國畫家的作品,后來在他德國老家開 了一家專門推廣中國水墨畫作品的畫廊,他做的就是把中國當代的水墨藝術推介給德國朋友。當時我就問他:你看我的作品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他肯定地回答:是 中國的。當然,公凱先生這樣的評價我也認同,但我更喜歡人家說:這個畫風是張桂銘的,哈哈……
開創“城市味”寫意重彩中國畫
“城市味”中國畫是重要發展方向
李樹森:您的作品,在圖式構成、線條、色彩等方面大膽突破傳統,創造了一種新的個性鮮明的符號化、幾何化語言。對您這種與傳統拉開了很大距離的 繪畫,有人說是“傳統味”,也有人說“洋味”太濃,而您自己認為是“城市味”。我認為您的繪畫在內核本質上還是生發于深厚的傳統根基,巧妙借鑒了當代的和 西方的一些外在形式,從而具有了鮮明的當代性,也就是說您的作品是具有中國傳統文化內涵和精神氣質的中國畫。請問您將其概括為“城市味”是來自于怎樣的思 考?
張桂銘:我說的“城市味”,并不是簡單的認為你畫的是城市題材就是“城市味”了。在中西繪畫當中,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在現在的中國畫中, 雖然也有許多描繪城市題材的作品,但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像是農村,而西方畫家畫的農村,也會給人以一種城市的感覺。包括我們一些大型的展覽會,總有一種“農 村包圍城市”的感覺。
我們國家自改革開放以來,也正在進入一個以工業和信息為主的現代文明社會,這有別于中國經歷的數千年農耕文明社會。而反映在繪畫作品上,我認為 也應該描繪這個偉大時代的城市發展所展現出來的開放、活力、包容、陽光、生機和內涵,作品應該具有當代城市的精神,所以我稱其為“城市味”。當然,我所說 的“城市味”并不是說一定畫城市,而是作品要呈現現代城市的氣息。其實在上世紀初上海的繪畫,已經顯現出那種城市的特點,以任伯年、吳昌碩為代表的海派繪 畫,已經同許多傳統風格的繪畫有較大的區別。我認為中國畫的城市味也是一種當代性的體現。
上海作為國際化大都市,是中國最早具有國際化味道的城市。上海,給人的感覺是“洋氣”,當然這個“洋氣”應該是被中國化了的“洋氣”。而這個 “洋氣”也肯定會影響到上海畫家,影響到畫風,雖說上海這個城市在藝術上也是個多風格的城市,但確也有一批畫家創新意識比較強,較少受傳統繪畫的束縛,問 題是要創新相對難度較大,需要較長的過程,但是從未來的發展來看,隨著經濟的發展,綜合國力的逐步提升,城市化程度的提高,中國畫的“城市味”一定會提 高,“城市味”的中國畫會有很大的發展。
西方因由寫實轉向寫意頻出大師
中國畫的寫意精神要再發展開拓
李樹森:我們可以注意到畢加索、馬蒂斯、米羅等西方藝術大師的作品都受著中國影響,馬奈和莫奈也在吸收著東方文化元素。對此,豐子愷曾言:20 世紀整個現代繪畫的趨勢是在向東方靠攏。王學仲先生提出“世界美術思潮東移論”,他研究認為“從十九世紀中葉到現在,這種發展趨勢已經愈加鮮明。世界美術 思潮東移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倍谥袊,改革開放30多年來,很多畫家,尤其一些當代藝術家,過分推崇西方藝術,甚至有些畫家在菲薄、拋棄本民族藝 術,做著西方藝術在中國的模仿。您對這些問題怎么看?
張桂銘:我覺得豐子愷、王學仲講的都是對的。但是我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中國與西方走的是兩條不同的路,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現象呢?
從歐洲的文藝復興開始,一個時期的寫實繪畫,到后來的印象派、后印象派、直到各式各樣的現代派,再到抽象藝術,以我們的說法西方繪畫發展變化的 脈絡是一條從“工”到“寫”,亦即從寫實到寫意,后又發展到了抽象。似乎很符合發展的規律。當然尤其是抽象藝術以后,也到了不知所云的境地,還需作進一步 的研究。
作為一名畫家,過分祟尚西方藝術,菲薄、摒棄本民族的藝術固然是不可取的,簡單模仿當然更不應該。而中國繪畫的發展同西方不一樣,據繪畫史記 載,自唐以后,就有工、寫兩路并行發展的歷史,而且,特別是西方現代藝術中所表現出來的諸如主觀表現、超越時空、抽象概括、觀念象征等等,在中國古代繪畫 中都有所體現,而那時的西方比我們落后,也許是我們給西方以啟示,抑或是西方的藝術發展必然所致,再之后他們的繪畫藝術越來越自由,越來越放得開,越來越 豐富多彩,還出了許多世界級的藝術大師。當然上述中西方繪畫發展的比較并沒有那么簡單,但是也要作具體分析,有沒有可能原本屬于我們的東西到了外國,可以 說我們拿的是外國的東西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西方拿了我們不少,而我們自己也丟掉了不少。從當前中國畫的現狀來說,尤其在寫實上的成就有很大的提高,而 在寫意上還應再創輝煌,需要更大的發展和開拓。
中國畫“強元”有助于形成正確的主流主導
過度追逐市場毀掉了一批卓有才華的好苗子
李樹森:自改革開放以來,很多人看到中國美術界存在的一些亂象,對中國美術發展前途甚為擔憂。我認為在社會轉型,民族復興,文化轉型,中西方文 化藝術大交流、大交融、大碰撞的歷史時期,必然是一個天翻地覆的大變革時代,也應該是一個具備了藝術大家云集輩出的歷史條件的時代。而期間在中國美術界存 在一定程度的混亂、無序,甚至迷茫本屬正常,關鍵是需要我們有正確的認識、態度和方法,去積極改善現實條件,呼應歷史條件。針對這些情況,我們提出了在現 今世界美術多元化格局和中國美術多元化局面之下,應該以中華民族主體藝術為核心,將中國畫發展為“多元”環境下的“強元”之一。為此,我們開展了中國畫 “強元”課題研究和中國畫“強元”建設工程。請問您對中國畫發展環境和前途有何看法?對我們的“強元”課題有何意見或建議?
張桂銘:對中國畫的發展我還是樂觀的,正如你曾撰文發表提出的“當代中國畫發展具備出大師的歷史條件”,但是從現實來說,確實存在很多問題,也正如你的文章中所指出的“要改善現實條件,呼應歷史條件!
現在,從畫家所處的客觀條件來講,應該是過去沒有過的。無論經濟狀況、環境的寬松、思想精神上的自由、世界性交流學習的便利等等,都是非常好 的。但是藝術的發展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問題,例如藝術家如何面對市場的問題,處理好藝術與市場的關系。由于中國藝術市場發展的特殊情況、藝術品的銷售流通 缺乏健全的市場機制和經濟人制度,致使市場極其混亂。藝術家一邊要創作、一邊又要應付市場,大大的分散了藝術家的精力。過度追逐市場的情況,也在毀掉一批 卓有才華的好苗子,個中的得失利弊值得警惕和探討。還有真正藝術評論的力量的薄弱也成了一個問題,中國確有好的藝術評論家,但有時往往讓炒作之風占據了一 定的主導作用,長此以往不免讓人憂慮。
你們開展的中國畫“強元”課題研究和中國畫“強元”建設工程,發表了一系列研究文章,提出了很好的有助于解決當前美術界問題的理念、觀點與思 路,也展開了相應的推動工作,我覺得應該給予肯定。當前的復雜情況與諸多亂象,也確實需要開展這樣的工作,需要你們這樣大聲的吶喊與大力度推動,把真正好 的藝術家推一推,集聚力量與共識,讓對本民族藝術健康發展的一面成為主流、主導。
對于單個畫家來說,要去改變很多也不大可能,畢竟個人能力有限,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做好自己,畫好畫。同時,也要有一份促進本民族藝術健康發展的責任心,為揚正氣、倡正義增添正能量。總體來講,我相信我們國家一定會更加強大起來的,對中國畫再創輝煌也是充滿信心的。
主持人:李樹森
電話:010-65363425
E-mail:haiwaiban@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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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九州金臺書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