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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鑒中外,再說“長征”——我看《十送紅軍》第一單元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4年06月25日10:27 來源:中國藝術報 趙彤

    電視劇《十送紅軍》劇照

      目前在中央電視臺一套黃金時段播出的電視劇《十送紅軍》不僅為“長征”題材創作增添了新樣本,而且為這一題材的研究提供了新案例。尚未看完,但已經有新的發現,值得關注和研究了。

      從第一單元到目下正在播出的第四單元, 《十送紅軍》的故事角色在漸次交接與替換中,接力式地進行著焦點轉移,從鐘家父子五人,經張二光,轉移到三連,經金寶,轉移到老憨。這樣的結構,在《水滸 傳》里是從高俅,經王進轉移到史進,經李忠,轉移到魯達。 《水滸傳》在這種角色交接、替換的轉移中,最終完成了梁山聚義。看《十送紅軍》的劇情概要,似乎也是在角色的前仆后繼中,完成到達陜北的歷程。

      在筆者所看到的“長征”題材影視作品中, 《十送紅軍》前四個單元顯示出的結構策略是很特別的。同時,這樣的借鑒,不僅顯示于通篇的結構策略中,而且也體現在單元篇章的結構方式上。這在本劇第一單元表現得最為突出,而這部分的結構借鑒對象,卻不單是古典演義小說。

      在《十送紅軍》第一單元中,我們看到了另外兩部作品的些許影子,一部是美國電影《拯救大兵瑞恩》 ,一部是評書《楊家將》 。

      鐘石發和四個兒子的故事明顯借鑒了美國電影《拯救大兵瑞恩》的結構。在《拯救大兵瑞恩》中,二戰期間,美軍參謀長馬歇爾下令,派泰勒上尉帶領一 只小分隊去歐洲戰場,找到三兄弟中尚未陣亡的弟弟瑞恩,并把他帶回美國。在《十送紅軍》中,紅三軍團長下令,讓老兵鐘石發去尋找四個參加了各自所屬部隊敢 死隊的兒子,要帶一個兒子到相對安全的中央縱隊。在《拯救大兵瑞恩》中,泰勒上尉找到了瑞恩,但瑞恩執意不離開馬上面臨殘酷戰斗的班組。在《十送紅軍》 中,鐘石發先后找到了四個兒子,但每一個兒子都堅定地拒絕了父親和父親執行的命令。

      不同的是:在《拯救大兵瑞恩》中,泰勒上尉指揮瑞恩所在班組守住了陣地,泰勒陣亡了,瑞恩活了下來。在《十送紅軍》中,鐘石發先后找到四個兒 子,并和他們分別并肩戰斗,最終與二兒子一同犧牲。這樣的情節安排,不禁會讓人想到《楊家將》中那“滿門忠烈”的角色遭際—— “大郎替了宋王死,二郎替了趙德芳,三郎被馬踏如泥……七郎被亂箭穿胸” ,楊老令公也撞死在李陵碑上。在我國傳統演義文學中,催人淚下而義薄云天的故事,常常是需要以“滿門忠烈”來做修辭手段的,除了《楊家將》 ,還有《岳飛傳》 。

      在“滿門忠烈”的視角下, 《十送紅軍》較《楊家將》還要徹底些。 《楊家將》雖然慘烈,但作者還是讓楊四郎和六郎活了下來。這一抹為血脈留下傳人的亮色和溫暖,卻沒有出現在《十送紅軍》的“鐘石發父子故事”里,但在《拯 救大兵瑞恩》中得到了呼應。在二戰故事講完后,影片回到當代,銀幕前的觀眾可以看到,白發蒼蒼的瑞恩攜妻帶子,來到墓園向泰勒上尉的墓碑致以莊嚴的軍禮。 在《十送紅軍》的故事講完后,熒屏前的觀眾已無法看到鐘家的后來人了。

      “大團圓”的結局或稱“光明的尾巴” ,曾經受到過藝術理論界的非議。問題是,非議作為一種話語,也是要講語境的。在大眾通俗文藝作品中,以家族或家庭群像為主角,來講述奮斗與犧牲的故事,不 能不考慮敘事背后的社會倫理效果。同樣是講述“長征”故事,在電影《萬水千山》里,教導員李有國犧牲了,但他妹妹李鳳蓮卻安然無恙。同樣是頌揚犧牲精神, 在《英雄兒女》中,王成犧牲了,他的妹妹王芳也平安。這些作品盡管沒有運用大家庭角色模式,但創作者還是注意了到,一旦觸及角色的血親關系,就要為“滿門 忠烈”留下一步余地。愚公如何信心滿懷地要移走王屋、太行?只因其相信“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

      將家族史與革命史、創業史縫合起來,是相當一段時期以來,我國長篇電視劇創作的一個普遍策略。在這個策略的背后,是家庭在當代中國社會結構中地 位上升、在老百姓心目中的維系性日重的社會心態。 《闖關東》 《大宅門》 《喬家大院》都在講述前仆后繼的故事,但沒有一部是“滿門忠烈”的。這不是偶然的,而是深刻的社會歷史原因和源遠流長的大眾文化思量共振的結果。

      從1934年,中國工農紅軍從中央蘇區出發算起到今天,“長征”距今已有80年。從1959年根據同名話劇改編的電影《萬水千山》算起,到今天播出的電視劇《十送紅軍》為止,在新中國的銀幕熒屏上,“長征”故事被講述的時間跨度已歷55年。

      在時間的流轉中,“長征”故事的觀眾大都不再是長征的親歷者,對今天的絕大多數觀眾而言,他們對新的“長征”故事的審美判斷,更多地來自于對前 “長征”故事的比較,甚或是對戰爭故事的比較。而長征題材影視劇的創作者們所憑依的資料,大都不再來源于與長征親歷者的交流,而更多地來自史籍,乃至此前 的長征題材作品。如果把“長征”題材放置在“戰爭劇”之下考慮,編劇們可資借鑒的影視資料,范圍更是擴大。

      55年來,我們通過影視作品來講述“長征”故事,也是與社會發展階段和文化形態的變化相伴隨的。如果說,電影《萬水千山》是誕生于計劃經濟時 代、出自解放軍文藝系統的“長征”故事,電視劇《長征》是誕生于市場經濟時代、支撐于黨史、軍史研究系統的作品。那么《十送紅軍》可以說是市場經濟時代, 由民營影視公司牽頭創作的作品。 《萬水千山》的原創作者陳其通本人參加過長征, 《長征》的編劇王朝柱近三十年爬梳于黨史資料之中, 《十送紅軍》的創作者們則是“70后” 、“80后”的一代。長征對他們的意義和價值不同,他們講述長征的觀念、目標人群和創作方式也不同。

      新一代的編劇面對新一代的觀眾,面對新的文化環境,怎么講“長征”故事?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新課題了。 《十送紅軍》給出了一個方案。即如,它把敘事視點重新放到基層指揮員和普通士兵身上;即如,它對敵軍身份、性格、模樣描繪的極度淡化;即如,它讓紅軍指戰 員的形象描繪不再借助“大老粗”模式等等。還有,也許是最突出的一點,就是在敘事結構和情節設計上對國外名作、傳統小說的借鑒。這個借鑒的“長征” ,有歷史依托,但更多地是依靠想象與技巧來完成的。它之于中國“長征”故事體系的意義值得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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