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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詩品格對黃梅戲藝術空間的拓展——評黃梅戲《風雨麗人行》(馮冬)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4年04月25日09:31 來源:中國作家網 馮 冬

      黃梅戲《風雨麗人行》是安徽省原創的現代大戲,由王長安、羅曉帆等編劇,周源源、蔣建國、黃新德主演。該劇自1998年初創至今,已獲得多個國家級大獎。從中可以看出戲劇人對黃梅戲藝術創新孜孜不倦的追求和鍥而不舍的努力,一些具有開拓意義的實踐經驗值得總結。

      該劇的成功并不偶然,首先是與黃梅戲整個劇種在社會歷史和文化環境變革中具備與時俱進的藝術自覺密切相關。黃梅戲在短短幾十年的時間內從村野小戲發展為一大劇種,自然與其在保留自身戲曲本體和藝術特質的前提下不斷吸收其他劇種的表演、音樂、唱腔等藝術表現方式密不可分,可以說,黃梅戲是一個十分具有包容性和開放性的劇種。黃梅戲因傳統戲《天仙配》《女駙馬》等劇目躋身全國五大劇種之列,為全國觀眾所熟知,這兩部經典之作直到現在還是演出最頻繁的黃梅戲劇目。但是黃梅戲并沒有滿足于已取得的成就而固步自封,而是不斷地塑造新的典型人物,拓展新的戲劇風格。《無事生非》中西合璧,開辟了黃梅戲改編西方劇作(莎士比亞劇作《無事生非》)的先河;《徽州女人》《徽州往事》使黃梅戲從質樸走向雅致,印證了黃梅戲不止可以表現生活氛圍濃厚的鄉村小喜劇,同樣也可以創造出有文化厚度和情感深度的宏大敘事性作品;《風雨麗人行》進一步突破了黃梅戲“寫近不寫遠,近俗不近雅”的傳統,以風雨飄搖的晚清社會為背景,講述了辛亥革命前期,吳芝瑛、秋瑾、徐淑華三姐妹之間的生死情誼及女主角吳芝瑛從重義、重諾的倫理層面的小我到勇敢承擔歷史使命和社會責任完成大我的精神突圍。可以說這是一部波瀾壯闊的英雄主義詩篇。

      同時,更值得關注的是該劇本身的藝術特點和審美意向。黃梅戲是吳楚之地孕育出的劇種,發安徽音、唱江淮腔,柔軟、浪漫是黃梅戲一貫的表現風格。編劇在此基礎之上營造出詩意的氛圍正好與之契合。序幕中,吳芝瑛、秋瑾、徐淑華三人在世外桃源般的昆明湖畔把臂同游,在小溪中撒下花束義結金蘭,此時,姐妹三人早已心意相通,發出“生生死死同心,風風雨雨同行”的誓愿。詩意的氛圍和意境更有助于全中取粹、真中至美,使三人超然物外的精神追求煥發出崇高的光芒。

      這種詩意的崇高貫穿著整部劇作。秋瑾為救同黨被捕,頗有傲骨的吳芝瑛請求辭去京官的丈夫廉泉向昔日同僚褔貴求情。秋瑾被殺,已懷有身孕的吳芝瑛為了曾經的承諾堅持要為秋瑾建墓立碑,忍痛放棄家庭,并不惜與清廷為敵。秋瑾為民族大義所做的犧牲使吳芝瑛、徐淑華從對其單純的姐妹情誼到由衷地敬佩,再到自身民族意識覺醒;廉泉從熱心革命到心灰意冷地逃避,又因姐妹三人的敢作敢為讓其重新“回到了從前”,激發起革命的斗志。劇中的反面人物福貴雖然兇狠蠻橫,但也意識到清廷已是強弩之末,自己表面上再怎么強硬也掩飾不了內心的恐慌,只能破罐子破摔罷了。最終,秋瑾的墓碑樹立在了西子湖邊的岳王墓旁,一代才女吳芝瑛踏著秋瑾的腳步,以又一個民主革命者的身份開始了新的征程。中華民族的歷史原來是崇高、壯麗、雄渾、偉大的美學的歷史,在該劇濃郁的詩意中得到充分的詮釋。

      當戲劇藝術發展演變伴隨著數百年的社會革命和藝術革命,經歷過中國的古典主義、浪漫主義、現實主義、現代主義乃至后現代美學思潮的洗禮后,中國當代戲曲必然融進和體現出一些審美的新質,而歷史與現實的照應互文便是歷史題材戲曲必須充分體現的藝術要求之一。不管戲劇展現的是何時、何地、何人、何事,往往要與當前社會的核心價值體系相一致,這也是所有藝術創作的主流。正是在這方面,《風雨麗人行》成為在思想藝術方面達到一個新高度的力作。該劇在尊重歷史的真實性,使劇中人物、事件與原型相互呼應的前提下,按照戲劇藝術創作典型化、虛擬化的規律,成功地完成了歷史對現實的觀照,其表現出的人與人之間純真的感情、信任、承諾和家國情懷、民族意識、人生信仰是可以超越時空,成為永恒的。該劇拉近了觀眾同歷史的距離,使其從中獲得了情感共鳴,心靈得到凈化,從而反思當下。

      另外,黃梅戲因其自身的美學風格和藝術定位,對女性角色的塑造有天然的優勢,男性角色則作為綠葉為女主角添光加彩。《風雨麗人行》塑造了氣質如蘭、柔中有韌、深愛著家庭又有獨立思想品格的新時代女性吳芝瑛這個角色。吳芝瑛是三姐妹中的大姐,憐愛義妹秋瑾的同時,又從心底欽佩她為國為民的大胸懷、大作為,“做了我做不到的事”。身為女人,自己做不到卻希望丈夫做到,規勸已辭官的丈夫“我希望你還是從前那個廉泉”。秋瑾犧牲后,吳芝瑛、徐淑華在為其建墓立碑的過程中屢受朝廷的阻礙,吳芝瑛徹底覺醒了,為了兌現曾經的承諾,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為了義妹未竟的事業,為了民族大義,投身革命也甘之如飴。

      可喜的是,《風雨麗人行》并沒有完整呈現吳芝瑛事跡的所有環節,而是把“結果”放在尾聲的暗場來處理。濃墨重彩的卻是她矛盾、糾結,在痛苦中做出抉擇的心路歷程,這些都在第七場達到高潮。吳芝瑛下定決心到杭州為秋瑾造墓,自知此行兇多吉少,為了不連累丈夫,禍及子女,她寫下離婚聲明與其斷絕關系,并私下與貼身侍女玉蘭商議,當晚灌醉廉泉,自己走后就把丈夫及整個家交給玉蘭。廉泉隱隱看出了妻子的用意,兩人推杯換盞之中各自隱忍不發,通過你一言我一語看似閑聊的對唱,兩人對彼此的情義與不舍、無奈與心酸一傾而泄。最終,廉泉被姐妹三人的情誼和高尚的品格打動,決定與妻子一同前往杭州。

      彰顯劇種自身的特點和優勢,在傳統的基礎上有所拓展和突破并符合當代的審美需求是戲劇藝術永葆青春、彰顯活力的關鍵所在,《風雨麗人行》這部佳作為此作出了詳細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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