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霞：為當代少年兒童插上夢想的翅膀，讓孩子的夢想永遠飛翔

徐德霞

　　很高興有機會參加今天的研討會，大家的發言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圍繞著“中國夢”與文學創作各抒己見，聆聽大家的發言使我受益良多。

　　習近平總書記2012年11月29日在參觀《復興之路》展覽時發表重要講話，“現在大家都在談論中國夢，我以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是中華民族近代以來最偉大的夢想”。他又說，“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是一項光榮而艱巨的事業，需要一代又一代人共同為之努力”。還說“到新中國成立100年時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目標一定能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夢想一定能實現”。

　　關于“中國夢”習近平總書記有一系列講話，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提出，道出了每一個中國人的心聲，也為我們指明了今后幾十年、幾代人要為之奮斗的一個偉大目標。為了實現這一偉大目標，就需要我們萬眾一心，眾志成城，各行各業都應該為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出一份力，盡一份責任。我作為一個從事文學創作和兒童文學出版的人，深感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提出，對于繁榮發展兒童文學事業意義更加重大，因為我們肩上擔負著培養下一代的問題，怎么出版更多更好的充滿正能量的文學作品，怎么以文學藝術的形式，為當代少年兒童插上夢想的翅膀，讓孩子們的夢想永遠飛翔，對于我們從事兒童文學創作與出版的人來說，是義不容辭的責任。

　　就兒童文學創作與出版來說，改革開放以來，新時期的兒童文學發展很快，算不算一個最好的時期我不敢斷定，但創作環境寬松，創作思想自由，題材和藝術上的多樣化，為兒童文學帶來了一個豐富多彩的局面。從出版來說，根據開卷統計，2013年出版少兒圖書30598種，其中少兒文學8858種，占比24.81%。全國少兒圖書碼洋13.7億，其中少兒文學5.94億，占比43.28%。就我所主管的部門，中少總社的兒童文學中心，《兒童文學》2009年1月份，每月3本累計發行超過100萬冊，最高時發到117萬冊。這幾年也一直穩定在100萬冊左右。《中國卡通》2012年并入兒童文學中心，原來三本月發12萬冊，這兩年改版以后，還是3本月發64萬冊。另外《兒童文學》編輯部平均每年出版四五十種圖書，其中原創中長篇三四十種，再版率100%，平均每種圖書的銷量在5萬冊以上，其中銷量在10萬冊以上的圖書有20多種。《中國卡通》每年也出版20種動漫圖書，銷量3萬冊以上。另外初步搭建起了兒童文學原創中長篇的產業鏈，將適合改編成動漫的就改成動漫圖書出版，在總社的統一部署下，我們也正在積極籌劃多媒出版和數字化出版。

　　全國兒童文學的快速發展得益于改革開放，我們《兒童文學》更是受益于改革開放和上級單位團中央和中國作家協會以及國家新聞出版署正確領導和大力支持。

　　今天習總書記提出要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為我們兒童文學創作和出版進一步指明了方向。作為兒童文學創作與出版尤其是使命神圣、責任重大。雖然我們取得很大進步，發展也很快，但是在兒童文學創作和出版上，還有很大的潛力和發展空間。結合創作與出版實際，我從三個方面就“中國夢”對于繁榮兒童文學創作與發展的重大意義談點粗淺認識。

　　一是要尊重兒童。保護和激發孩子們的想象力和創造力是兒童文學義不容辭的責任。

　　作為一個人來說，生存、安全、思考、想象是人的天性，也就是說，一個人從一出生就有生存意識(哭完第一聲就會找奶吃)、安全意識(媽媽抱著最安全)和認知能力(分辨力、驅光性、辨別大人的咿咿呀之聲)、到稍大點就是思想和想象力。思想、夢想都是天生的，我們后天要的做的工作，就是如何通過文學的形式，保護孩子的這種天性，激發孩子內在的想象力和創造力，讓孩子們隨著年齡的增長，想象力越來越來豐富，創造力越來越強。

　　遺憾的是，過去我們對這一點認識不足，或者是認識到了但做不到，我們總是按照成人思想、意愿和規則，規范孩子的言行，壓制孩子的意愿，強迫孩子的行動，束縛孩子手腳和思想。這樣做的結果是不出十年，我們就會成功復制出一個個自我。當孩子們終于變得聽話了，懂事了，能夠自覺自愿地遵從成人的觀念、意志和行為準則時，一代在思想觀念、行為認知上與上一輩無甚差異的人就復制成了。孰不知，在這個過程中，孩子的天性被無情磨滅，個性被磨圓，思想被禁錮，夢想被扼殺。所以從這個角度上說，如何讓孩子保持夢想、保持創造力的內在原始動力就變得非常重要。

　　文學創作作為藝術創作的一種，它對于開啟孩子的心性，激發孩子的想象力具有獨特的作用。我們的作家、出版人一定要尊重孩子，從孩子的生活出發，從孩子的天性出發，從孩子的心性出發，生動表現孩子的現實生活以及內心世界，要創作出為廣大少年兒童真正喜愛的文學作品來。另外作為一個文學創作者和出版者，有責任保護孩子的童真童趣和童心，開啟、激發孩子的無限想象力，應該是兒童文學的天職。讓一代代的孩子永遠保持夢想的能力，為的是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這一個最偉大的夢想。

　　二要尊重生活。努力創作出版更多接地氣、通心靈的優秀書刊。

　　要實現中國夢，提高國民素質，就要求我們出版更多更好的優秀文學作品，特別是接中國地氣，通人民心靈的作品。現在我們每年創作出版數以千計的少兒文學和數以萬計的成人文學圖書，有多少是為大眾所認可、所喜歡，所追捧的？我們總是哀嘆，文學的繁榮不再，反省自身，我們有多少精品力作，是值得民眾和學生花費那么多時間去拜讀的。成人文學我不熟悉，兒童文學圖書數量冗余，品質不高，是當前的一大問題。

　　還有一個很突出的問題是作家不尊重生活。生活是文學創作的源泉，這是我們深切認知的、并被實踐證明了的應該遵從的最重要的藝術規律之一。而當下有相當多的作家，不重視深入生活和生活積累，甚至對生活采取一種輕慢的態度，輕視生活。創作不是從生活到文學，而是從文化到文學。看看書、上上電腦、玩玩游戲，文筆再好一點，就可以攢出或者翻新一部又一部長篇了。

　　自從《哈利、波特》風靡世界以后，中國出現了幻想文學熱。幻想小說幾乎占半壁江山，民間故事、寓言幾乎銷聲匿跡，連童話故事也幾乎被幻想小說所取代。今天的研討題目中有一個議題是如何講好“中國故事”，為時代進步提供正能量。我覺得這個議題很有針對性。習總書記的講話中提出，“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要努力展示中華文化獨特魅力。要努力提高國際話語權，傳播好中國聲音，闡釋好中國特色”。可見創作更多的反映中國當代現實生活的優秀作品，傳播當代中國的價值觀是多么重要。與習總書記的講話精神相對照，我們的文學創作還有很大的差距。對生活的漠視與輕視，造成兩個現象，一是反映現實生活的作品越來越少，優秀作品就更少，無論長篇還是短篇。二是現實主義的創作手法和寫實風格正在遭遇挑戰，或者說被逐漸摒棄。這一點和美術繪畫相類似，以歐洲為代表的經典繪畫已經逐漸被以美國為代表的現代藝術所取代。

　　當然作家用什么藝術手法來創作是作家的自由，作為出版人和編輯，我們也非常鼓勵和重視作家在藝術上的創新與探索。但是對于脫離人民大眾欣賞趣味的為藝術而藝術、照搬照抄西方的文學理念、口號和潮流，有的是模仿西方，有的是改頭換面，尤其是幻想文學創作，打著科幻、玄幻、魔幻的幌子，胡編亂造。對于這種現象，還是要高度重視的。

　　今天，我們有幸生活在一個大變革時期，生活在這個豐富多彩的時代里，生活為我們提供了豐沛的創作源泉。有時我真的很感慨生活本身的生動、豐富、復雜與深刻，其觸目驚心的程度遠遠超過文學作品。為什么我們要逃避生活，漠視生活，疏離生活呢？可以說現在比任何時候創作環境都要寬松自由，沒人限制你寫什么不能寫什么，有時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種現象帶來的結果是，改革開放幾十年，每年出版數以千計的少兒文學，我們卻找不出能代表這個時代的經典之作和經典人物。說起來還是孫悟空、豬八戒，三毛、小兵張嘎。再就是國外的白雪公主、睡美人、丑小鴨等等，當代有哪個人物形象是被大眾所熟知、所認可的呢？

　　今天習總書記提出實現中國夢讓我們警醒，作為文學創作來說，生動反映當代中國現實生活，深刻剖析現實社會問題，教育問題，傳播中國的價值觀，塑造無愧于這個時代的典型人物，應該是當代作家的最重要的職責；豐富多彩的現實生活，即是我們文學創作的永不枯竭的源泉，也應該是作家們最應該重視的創作題材。

　　三是要尊重藝術。讓全世界孩子都能聽得懂中國故事，喜歡中國故事。

　　這幾年在兒童文學創作上，新概念、新口號提了很多，什么“快樂文學”“輕閱讀”，“類型化”寫作，什么校園小說，青春文學，玄幻文學、魔幻文學等等。在閱讀推廣上也有很多新招，什么親近母語、分級閱讀、校園簽售，打造暢銷書等等。從作者到出版者，大家都被綁在了一個叫“商品化”的車輪上，身不由已，頗于奔命，不斷刷新的是碼洋、效益，當然我本人也是裹脅其中、推波助瀾的一員。我深感大家心境不再純凈，創作不能沉靜，出版不再從容。潛心藝術的人越來越少，肯十年磨一劍的人鳳毛麟角，真真是偌大的中國很難找到一張安靜的書桌了。忙叨叨、鬧哄哄，浮躁加浮華，深深影響了當代中國兒童文學的發展與創作。

　　其中有兩個現象特別值得關注，一個是商業化寫作，另一個是類型化寫作。深感這兩種文學主張是影響中國兒童文學品質的兩大弊病，也是誤導中國當代兒童文學繁榮發展的兩條歧路。所謂商業化寫作和與之相匹配的商業化出版，顯而易見這是以賺錢為目的的市場化行為，市場有需求，我們就創作，就出版，看似遵從市場規律，實際上是漠視藝術。文學圖書也是商品，卻是不同于其他商品的特殊商品，在處理“兩個價值”的問題上，商業化寫作恰恰是忽略了文學作品的社會價值和藝術價值。

　　而類型化寫作也很荒誕，文學歷來是講究創新與超越，一是超越自己，二是超越他人。而類型化寫作卻是不斷在復制自己，或者復制他人的暢銷書套路。試想，這兩大主張盛行，怎么可能產生經典之作。

　　今天我們強調要講好“中國故事”，就要尊重文學藝術規律，真正腳踏實地的、認認真真的從藝術出發，嘔心瀝血，潛心創作。同時處理好“中國故事”的世界表述問題，以讓世人聽得懂，理解得了的方式，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為時代進步提供正能量。講到這一點，我想起一個大家都熟悉的故事。五十年代我們到國外演《紅樓夢》，主持人講來講去，周總理一句話就讓西方所有人都聽明白了，他說“《紅樓夢》是中國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我覺得周總理是中國故事、世界表述的大師。試想，如果我們只從生活表面出發，反映“留守兒童”的問題，當今孩子“負擔重”的問題，西方人怎么能聽得懂？他還會說我們把未成年人扔在家里外出打工是違法的。但是如果我們的著眼點不是講故事，而是著重塑造人物形象，寫普遍意義上的人性與情感，他們就不但能懂莫言，而且推崇莫言的作品了。我認為故事有國別，而藝術無國界，真正通行的一定是藝術品質上乘之作，為此才再提尊重藝術，重視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