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邵璞的一些繪畫和文學作品,也看到一些評論家寫的文章,感覺他是藝術修養、文化素養很高的作家,他畢業于上海復旦大學,是文學的科班出身,也曾經是非常優秀的詩人,美術是他的愛好,可以說是自學成才。但是我個人覺得從作品能看出,邵璞的悟性很高,人很聰明,他把文學的修養與藝術的追求融合到一起,內心的感受,對人生,對自然,對生活的感受,或者發而為詩,或者發而為文,或者干脆成為繪畫作品,通過繪畫來表現內心的種種意象。好的畫家一定是這樣,一定要通過繪畫來表現外在或內心世界,他有這種以繪畫來與世界溝通的沖動。
一個搞文學的人拿出很多的時間畫畫,說明他對繪畫藝術的執著與熱愛。邵璞的繪畫作品一點不比專業畫家差,張仃先生也是專業畫家,我覺得他的焦墨畫畫的真的很好。中國畫里過去講墨分五色:焦墨、濃墨、重墨、淡墨、清墨,或指濃、淡、干、濕、黑。到了黃賓虹先生那里,他講的不光是墨的顏色問題,還有墨的意象。黃賓虹時代還沒有接觸過以某一種單一的方法來作畫,他說墨分五筆七墨,五筆”即“平、留、圓、重、變”,“七墨”即“濃墨、淡墨、破墨、積墨、潑墨、焦墨、宿墨”,但是必須具有三種墨才能成畫,否則不能成畫。現在我們該突破這個想法了,他那個時代完全受傳統繪畫的影響才說出這番話,現在焦墨單獨也能成畫,不在墨的顏色的問題,即使只用單一的墨色,也可使畫面產生色彩的變化,完美地表現物象。焦墨的問題過去也有很多人接觸過,探索過,我注意到黃秋園有一幅焦墨山水,完全是焦墨,用的傳統的筆墨,傳統的皴法畫的完全是焦墨,他喜歡用積墨方法畫,很黑,但是他就是用的焦墨方法進行創作,出來的效果絕對不比他其他的作品差,而且應該說是藝術價值非常高的一幅作品,說明畫家畫的時候突破一種傳統的手法。
我看邵璞先生的作品,得益于他的文學修養,格調很高。他的作品不是寫實、超寫實,主要是寫意的,很多地方是用的中國畫的寫意的精神,這得益于他的文學藝術修養。邵璞的焦墨作品節律性很強,多使用符號化的表現方法,這也是他畫作的特點。他用筆很有規律,用筆章法不是涂涂抹抹的方法,或者他經常畫,畫多了,逐漸形成他畫畫的筆法風格。他用的方法,筆墨整體的節律性、節奏感很強,擅長把內心的意向和精神追求畫出來,筆墨感覺靈動,品格高雅。
畫家不用這么多墨色的方法,七種也罷,五種也罷,他不用這個方法畫畫,專門畫焦墨,為什么?我覺得藝術是一種綜合趣味的追求,喜歡這種方法,在這其中追求、探索一種藝術的獨到的趣味性和特點,使用這種方法來畫,這是很值得研究的一種現象。
張仃先生也畫焦墨,晚年畫的很多,早年不怎么畫中國畫,他一輩子沒有他不畫的東西,后來工藝美院成立以后,他一直在搞裝飾的東西。所以,他晚年畫的東西,基本都是寫生,沒有離開寫生的路子,就是當一個筆,一個木炭條去畫這個。所以,他有他的特點,別的人會有不同的追求中國畫的方法,他用更傳統的方法,更追求一種意境,追求自己心中的意象來畫自己的畫,這一點邵璞先生無疑是做到了。
邵璞作為一個畫家,作為一個文學家,他的綜合素養在畫面上能看得出來,尤其是詩的意性方面是顯而易見的,確實寫的很好。他的作品看題跋上的書法也寫得很有味道,這正是我們中國畫的一個基本的要素,基本的文化精神。其中的文學性、文化性需要畫家們具有更高的文學功力、功底。有文學功底的朋友來畫畫,這是一個相當好的結合。本來這是很不容易的,兩個是不同的門類、不同專業,畫家是畫家,文學家是文學家,是兩種不同的思維和表現形式,但是邵璞先生能夠將二者結合的很好,這是很不容易的,也是一個很好的現象。文學家的介入,會對繪畫的文化品質有所提升。我祝賀邵璞的作品、他的藝術有更好更多的實踐,更多更好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