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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與上師大公共史學中心合作舉辦首屆全國公共歷史會議,希望在理論研究、人才培養等方面推動公共歷史學科建設,進而也通過理論指導實踐。
專訪新歷史合作社總編輯唐建光
在“歷史嘉年華2013”舉行期間,早報記者專訪了新歷史合作社總編輯唐建光。
東方早報:本屆歷史嘉年華與上屆相比在設計上有什么不同?
唐建光:首先加入了學術單元,即首屆全國公共歷史會議。公共歷史很早就被介紹到國內,但真正引起學術界重視要到2010年。我們與上師大公共史學中心合作舉辦首屆全國公共歷史會議,希望在理論研究、人才培養等方面推動公共歷史學科建設,進而也通過理論指導實踐。
東方早報:個人寫史的定位應該在哪里呢?其價值何在?
唐建光:個人寫史肯定不是學術研究,但確實是歷史資料,保存從個體到群體再到國家的記憶,是對未來負責的方式,它的很多價值未必是現在能看到的,但我覺得對將來是一定會有作用的,F在研究辛亥、抗戰、“文革”等時期的資料少,就是因為保存差,很多人在這一時期的日記、書信、照片等被“破四舊”破掉了。
東方早報:國外有類似的做法嗎?
唐建光:最突出的是猶太人大屠殺那段時期的記憶。上世紀40年代以來,歷史學界或社會各界,希望挖掘猶太人的那段記憶,但基本都被抗拒了。但最近我們有同事去以色列交流,發現猶太人自己在挖掘、保存自己的歷史,收集整理個體群體的記憶,通過國家、社會的參與,在這些方面已經做得很好了。在美國很多都是以社區、族群、地方為單位來進行項目采集,很多地方性的圖書館都會通過當地居民的口述,把一切可以保存的資料保存下來,也就保存了地方記憶。
巧合的是,在我們宣布成立“我的歷史”平臺的第二天,臺灣“文化部”也宣布啟動“國民記憶庫”的收集行動,他們也打算用數字技術保存,做成資料庫。只不過他們是官方的,而我們是民間的,但是可見個人寫史、個人記憶的保存已經成為趨勢。
東方早報:個人寫史的方式可以推廣給每個人嗎?
唐建光:有一點難度。這種個人歷史記錄多數是非功利的,這是其推廣的障礙。其次是技術門檻,要求記錄者具備一定的寫作能力和對材料的分析甄別能力,這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勝任的。第三是心理層面,我們收到的很多反饋中,有些人并不是很愿意去直面過去的經歷,寧愿讓它過去,也不想去回憶。從這些角度看,應該不可能讓每個人參與,但我們希望盡可能讓更多人參與進來,對于我們來說,目前的個人歷史記錄可謂“有多少算多少”,哪怕多一點資料、對我們的歷史記憶都是有幫助的。
東方早報:“我的歷史”這樣的平臺會對民間記憶的保存提供哪些幫助?
唐建光:目前的寫作者、記錄者往往自發,缺少相關的組織和培訓,乃至很多人分不清虛構和真實,把個人史當小說來寫,這不管是對作品可信度還是史料價值,都存在很大影響,所以我們首先會進行相關的組織與培訓。其次,個人史寫作不像商業寫作一樣有出版、掙錢這樣的外在動力,這湮沒了一部分積極性。我們希望構建一個組織平臺,讓歷史學者、寫作者、出版人、媒體人加入進來,構建一個可以交流的出品通道,讓內容得以出口、分享,提升參與的積極性。此外就是圖書館系統,大量的個人寫史可能并不是完整的形態,有的可能是碎片式的,有的可能是博客連載式的,但這些內容里具有一定的史料價值,我們希望能夠把其中有價值的內容整理、收集起來,做成圖書館,采取線上和線下的形式,不僅收藏紙質書、碟片,也會做成線上圖書館,利用數字分析的方式,使這些史料成為可被檢索、被利用的數字形態。目前香港中文大學民間歷史項目已經收藏了3000多部民間歷史作品,但我們認為這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構建一個更大的面向公眾參與的平臺。
東方早報:個人寫史有沒有一定的標準?怎樣算是好作品?
唐建光:我們作為個人寫史的組織和動員者,不會對此設定標準進行限制,在我們看來,只要是非虛構的個人歷史的真實記錄,就是有價值的:于個人有記憶的保存價值,于社會有歷史保存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