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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溶溶:千萬不能糊弄孩子

    ——獨家專訪著名兒童文學家、翻譯家任溶溶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3年11月12日13:34 來源:解放日報 呂林蔭/張先琳
    任榮康 攝任榮康 攝

      中國上海國際童書展昨日開幕,著名兒童文學家、翻譯家任溶溶應邀擔任童書展名譽顧問。

      日前,這位創作了《“沒頭腦”和“不高興”》《一個天才的雜技演員》等眾多經典兒童文學作品、翻譯了《木偶奇遇記》《夏洛的網》等300余種外國童話的學界泰斗,接受了《解放周末》獨家專訪。

      九旬老人,發絲如雪,童心不改,笑聲純朗。

      面對贊譽,他說,“不要夸獎,也不要給我戴‘高帽子’,我就是小朋友的粉絲,我一生都佩服、尊敬他們。千萬不能糊弄孩子!”

      誤打誤撞進了兒童文學的世界

      月亮在人的頭頂上。

      人在橋上。

      橋在水上。

      橋在水下。

      人在橋下。

      月亮在人的頭頂下。

      這是一首兒童詩,名為《月夜小景》,上上下下,童趣盎然。

      小詩的作者是我國著名兒童文學家、翻譯家任溶溶。

      80多歲時,他以俏皮的童心和快樂的韻律,把日常生活寫進了詩,于是有了兒童詩集《我成了個隱身人》。前不久,這本詩集以全票獲得第九屆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90歲的任溶溶成了這一獎項年紀最長的獲獎者。

      這是一次深深的致敬,致一顆天造地設的“童心”,致他為孩子們傾力寫作和翻譯的漫漫七十載。

      有人說,任溶溶的存在,是中國兒童文學之幸。

      1923年春夏之交,任溶溶生于上海市虹口區。祖籍廣東鶴山的他,在4歲時被送回廣州老家念私塾,直到小學畢業才回到上海。

      學過《三字經》《千字文》、讀了很多雜書的他,一年級時就會用文言文寫文章。他愛“創作”,在二年級時,差點兒寫出了“長篇小說”。因為喜歡看濟公耍弄惡人的各種滑稽辦法,他竟提筆給《濟公傳》寫“續集”,把能想到的荒唐幻想都湊上去,幾易其稿后,從“第一回”到“未完”剛好抄滿一張400字稿紙,得意地投稿給當時的廣州《越華報》。接下來,他天天等回音,以便續寫。“當然,報館沒有回音,我的這部‘長篇小說’也就夭折了。”說著說著,朗聲大笑起來。

      這個天生有趣的人,當年可是誤闖進兒童文學世界的。

      1945年從大夏大學中文系畢業后,任溶溶完成了第一篇翻譯作品——土耳其兒童小說《黏土做的炸肉片》,刊登在1946年1月1日出版的《新文學》雜志創刊號上。

      雖碰巧是一個兒童文學作品;但他沒想到從此與兒童文學結下了不解之緣。正式翻譯外國兒童文學,是因為他的一位大學同學到兒童書局編《兒童故事》,約他翻譯。他就到外灘別發洋行去找資料,看到許多迪士尼公司出版的圖書,太喜歡了,就一篇接著一篇翻譯。除了為《兒童故事》供稿,他還自譯、自編、自己設計出版了《小鹿斑比》《小飛象》《彼得和狼》等十多本兒童讀物,都譯自迪士尼英文原著。

      1947年,時代出版社負責人姜椿芳得知任溶溶會俄語,就請他譯前蘇聯兒童文學作品,承諾“你譯一本我就出一本”。

      就這樣,任溶溶誤打誤撞進了兒童文學的世界,他自忖“生下來大概是應該做兒童文學工作的”。

      他叫任溶溶,其實又不叫任溶溶

      有人問任溶溶:您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從事兒童文學翻譯的?他回答:“只要曉得我女兒的年紀就好啦。”

      原來,任溶溶原名任根鎏。1940年讀初三時,他到蘇北參加新四軍。路上為了防止被家人找到,他決定改名。出發的那天是17日,他就按照這個日期的讀音,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任以奇”。在參加新四軍半年后,因為生黃疸肝炎,他被部隊勸退回上海。回到上海,他就從事起地下黨領導的文字改革工作。

      1947年,大女兒出生,取名“任溶溶”。因為剛有了女兒,特別歡喜,自那以后,碰到得意之作,他就署上“任溶溶”這個名字。

      隨著這個筆名影響力越來越大,“任以奇”成了 “任溶溶”,而女兒溶溶也漸漸長大,麻煩隨之而來:有人到家里來找“任溶溶”,一定要問清楚,“找老的還是小的”;小讀者寫信來,開頭總是“親愛的任溶溶大姐姐”、“親愛的任溶溶阿姨”。

      也是從那個時期開始,通過任溶溶的譯筆,中國的小朋友結識了瑞典的小飛人卡爾松和長襪子皮皮,意大利的匹諾曹和洋蔥頭,英國的沙仙、女巫和彼得·潘……和他們一起經歷冒險,長大成人。

      他介紹的世界著名作家有:普希金、馬爾夏克、馬雅可夫斯基、蓋達爾、科洛迪、羅大里、特拉弗斯、達爾、楊松、格雷厄姆、內斯比特、懷特……他為中國讀者介紹的兒童文學盛宴,實在是太豐美了。

      在希臘神話中,普羅米修斯冒著艱難和危險盜來上帝的天火,給人民帶來溫暖和光明。魯迅曾用“竊火者”來比喻好的翻譯家,而任溶溶正是中國兒童文學界的“竊火者”之一。

      他翻譯林格倫的《長襪子皮皮》時,曾引起很大的爭議。

      林格倫筆下的皮皮小姐愛吹牛,喜歡惡作劇,打同學,反抗老師,常常違背大人的意愿。這與上世紀八十年代我國兒童文學中推崇的“乖小孩”形象并不相符,出版社擔心這樣的作品會帶壞小孩子,被批評成“壞書”;但任溶溶還是堅持一口氣翻譯了林格倫的8部作品。這些作品中,既包含了家庭和社會帶給孩子的溫暖,也體現出孩子們不羈的個性。孩子們在渴望溫暖的同時,也渴望沖破束縛,張揚自由。毫無疑問,這片自由自在的天地,深深吸引了小讀者們。

      經過時間的考驗,任溶溶的獨樹一幟最終得到了認可,并為我國兒童文學創作打開了眼界。難怪有人說,他改變了中國兒童文學的面貌。

      半小時里寫出 《沒頭腦和不高興》

      翻譯的兒童文學作品多了,便生發出創作的靈感和念頭。

      進入創作領域后,任溶溶又成了一位了不起的童詩和童話作家。

      他是大名鼎鼎的“沒頭腦”和“不高興”的“爸爸”,這對好朋友的故事讓每位讀者都看到了自己兒時的影子,“沒頭腦”便是任溶溶以自己為原型創作的。

      “沒頭腦”記什么事情都要打個折扣,長大后成為一名工程師,糊里糊涂造了三百層的少年宮,卻忘了安裝電梯;“不高興”做事情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在少年宮演《武松打虎》里的老虎,他不高興了,武松怎么也“打不死”老虎,還被老虎追著跑,叫人看笑話。

      這個生動詼諧的故事將夸張用到極致,而它竟是“突然自己跑出來的”。

      當時,任溶溶經常到少年宮給小朋友講故事,總是講譯來的故事不過癮,他就嘗試自己編故事。講著講著,“沒頭腦”和“不高興”就“自己跑出來”了。小朋友們聽了以后特別喜歡,《少年文藝》雜志就約他寫下來。當時版位也給他留好,截稿時間到了,任溶溶坐在南京西路著名的“文藝俱樂部”——上海咖啡館里,半小時就寫出了5000多字。后來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把它拍成動畫片,影響更大了,讓幾代讀者笑痛了肚子,成為中國童話幽默夸張最成功的典范之一。

      有一次,任溶溶坐著49路公交車,行駛在華山路上,身后坐著一位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女。當時,小孫女正在跟她爺爺講《沒頭腦和不高興》的故事。由于小女孩年齡太小,復述故事的時候東拉西扯,爺爺怎么也聽不懂,而坐在前面的任溶溶不但聽懂了,心里還樂開了花。再沒有比作品得到小朋友喜歡更叫人高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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