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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詩哥:童話到底是什么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3年09月26日09:53 來源:深圳特區報 鐘潤生

      對話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得主、深圳80后作家陳詩哥——

      童話到底是什么

    陳詩哥在其作品研討會上。陳詩哥在其作品研討會上。

      “我寫童話,是因為深圳,如果不來深圳,我想我是不可能寫童話的。”昨日上午,深圳市文聯、深圳市作協舉辦陳詩哥作品研討會,陳詩哥如此總結他和深圳的關系。

      陳詩哥是深圳80后文學新秀,2007年從廣州來到深圳,2009年開始發表童話;曾獲2009年冰心兒童文學新作獎,2010-2011年首屆《兒童文學》金近獎;著有童話集《幾乎什么都有國王》。最近,他的童話作品《風居住的街道》獲第九屆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青年作者短篇佳作獎”,為該類別獎項唯一獲獎者,也是廣東省唯一獲獎作家。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是我國唯一的純文學性的兒童文學獎項,深圳文學新秀能獲此獎項,實屬不易。

      深圳的文學創作豐富多樣,但兒童文學創作卻比較弱勢。深圳兒童文學為何不如小說、詩歌那樣叫得響?這里的問題何在?懷著種種問題,在研討會結束后,記者和陳詩哥進行了深入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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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深圳后讀安徒生童話,激發寫作欲望和思考

      記者:你這次獲國家大獎,我想很多人都會驚訝,咦,深圳還有人寫兒童文學。

      陳詩哥:但我恰好想說,我是因為深圳才寫童話的。今年,我大學畢業十年,來了深圳也有六年。在這十年,我過著一種極為簡單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讀書和寫作。我平均每天有七個小時讀書,很少與別人交往。在熱鬧的深圳,我覺得我像一個木訥的農民,默默地耕種自己的園地。

      我小時候是沒有看過童話的,我是來深圳之后才接觸童話的。我2008年開始閱讀安徒生,發現里面的世界好神奇啊,我想找的東西里面都有:故事,詩性,哲學,神性。于是,我就開始思考:童話到底是什么東西?

      記者:童話到底是什么東西?或者你認為,好的童話作品應該具備什么素質?我想,兒童文學作品,絕非是“給兒童看的文學作品”這么簡單。

      陳詩哥:童話一方面起源于各種民間故事,這叫民間童話;另一方面也起源于法國宮廷的沙龍里面,這叫文人童話。童話的英文名是fairy tale,中文意思就是精靈故事,法國的上流社會通過編織精靈故事來娛樂,這些精靈故事不乏暴力和色情,后來通過格林兄弟等人的努力,清除了這些故事中的暴力和色情成分,但沒有完全清理干凈,即使在今天,我們也依然可以在《格林童話》里看到有些故事還挺暴力的。例如《白雪公主》的結尾,那個后媽最后穿著火熱的鐵鞋,一直跳到倒在地上死了為止。這其實也說明了一點:童話不在于它原來是什么樣子的,而在于它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我首先發現,在內在品質上,童話和信仰很一致。我有一篇文章叫《相信童話》。什么叫相信童話?因為童話本身就包含著一種相信。如果你不相信它,它就會像一個笑話,甚至謊言。而相信,本身就是一種童話。因為信任,愛情才如童話一般美好。如果沒有信任,愛情就會像地獄一般丑陋。

      然后,我發現童話與哲學的關系。這關系有兩方面:第一,是內容上的,第二,是言說方式上的。童話象征著孩子的單純,而哲學象征成人的成熟。單純與成熟是什么關系?肯定不是對立的。老子就提出復歸嬰孩的觀點,所謂“絕圣棄智,保真修身”,其實也就是一個嬰孩的狀態,明朝思想家李贄也提出“童心說”,認為童心就是真心。在西方,眾多思想家也從孩子那里汲取思想資源,例如,柏拉圖、尼采、克爾凱郭爾、陀思妥耶夫斯基。關于哲學的言說方式。哲學的言說方式有兩種,一種柏拉圖式的,另一種是亞里士多德式的。其中,柏拉圖的言說方式采用的是戲劇的方式,也就是講故事的方式。這種方式就比較容易被人接受,而且對哲學家也有保護的作用。我喜歡這種言說方式。我希望我的童話繼承這種言說方式,當然首先要取消的是觀念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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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兒童文學不是文學,家長、孩子需要警惕

      記者:哲理和講故事的言說方式,構成一個好的童話。這其實就是把兒童文學納入文學的范疇內。兒童文學,首先得是文學。

      陳詩哥:你說得對。恰好,今天很多兒童文學不是文學,而僅僅是一味追求穿越、搞怪,沒有一絲精神思考的層面在里面。這樣的童書太多了,每個家長、孩子都需要警惕。

      在我的童話觀里,有兩組概念是最重要的:童話與故事的區別,孩子與兒童的區別。總而言之,我所理解的童話不是風花雪月,不是王子與公主的故事,不是潔癖,更不是幻想文學。童話是在現實里的修行,是對世界的重新解釋和重新命名。

      記者:接下來你的創作計劃有哪些?

      陳詩哥:我在重寫《童話之書》。《童話之書》是我2009年剛剛開始寫童話時候寫的一個短篇,一萬六千字,獲得過冰心獎,但我覺得里面的問題實在太多了,例如結構、敘述的視角、還有細節,所以我就推倒重寫。這是一篇童話,又是一篇論文,難度比較大。目前已完成六萬多字,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我還想做一個研究,研究世界文學里的、哲學里的、宗教里的孩子現象。例如老莊的孩子觀、圣經的孩子觀、尼采的孩子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癡》里面的梅思金公爵、《卡拉瑪佐夫兄弟》里面的阿遼沙、辛格的《傻瓜吉姆佩爾》、格拉斯《鐵皮鼓》里的那個侏儒、莫言《豐乳肥臀》里的上官金童、拉迪什《午夜的孩子》、戈爾丁《蠅王》里的那群回到原始狀態的孩子……這大概算是一個博士論文的題目了,我打算用三四年的時間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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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圳的兒童文學創作非常薄弱

      記者:你是圈中人士,深圳兒童文學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狀態?

      陳詩哥:深圳的兒童閱讀推廣組織,在全國是第一流的,但是深圳的兒童文學創作,卻是非常薄弱。我是一個少兒雜志的編輯,我一直想找深圳的兒童文學作家約稿,但找不到人。

      我相信,深圳有很多兒童文學作家,但是我們不知道。我也相信,有很多兒童文學作家處于散兵游勇的狀態,長期得不到關注,生活壓力巨大。有幾位已陸續離開深圳。

      記者:如果說要培育深圳的兒童文學創作力量,提高兒童文學的水平,你有什么好建議?

      陳詩哥:我認為,首先要發現和扶持兒童文學作家的隊伍。根據我平時的觀察,深圳學校有很多老師從事兒童文學寫作,深圳技術學校的劉克勤老師、丹堤實驗學校的吳依薇老師、華僑城小學的樊杰英老師、深圳實驗學校的周其星老師,等等,我們應把他們發現出來,給予支持,如推薦發表、組織研討,刺激他們創作的欲望。

      其次,應鼓勵別的文體作家,如詩人、小說家、散文家從事兒童文學寫作。例如遲子建的很多作品,其實都可以算作兒童文學。

      第三,應給予一些政策支持,留住人才,避免“墻內開花墻外香”。像《深圳市人才認定標準》,通篇從頭到尾都沒有“兒童文學”的字眼,這是讓人很沮喪的。

      第四,要借助深圳的兒童閱讀推廣組織。深圳的兒童閱讀推廣組織,在國內是第一流的,如三葉草故事家族、公益小書房、深圳家長論壇、少兒圖書館的365喜閱計劃,等等。可惜,這些組織目前還未能對深圳的兒童文學寫作發揮作用。

      第五,深圳還應該有自己的兒童文學批評家,對兒童文學進行理論探討,對作品進行評論。這對兒童文學寫作會有很大促進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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