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流:帶著鐐銬跳好報告文學這支舞

　　新華網北京9月9日電(劉凝)第20屆北京圖書博覽會中國作家館“山東主賓省”系列活動吸引了大批山東籍作家的參與。山東自古就是文化繁榮、鐘鳴鼎盛之鄉，責任感強和重視道德是山東籍作家的一貫優勢。近日，新華悅讀采訪了著名報告文學作家鐵流，與其探討山東文學、報告文學、乃至中國文學存在的問題，并尋找其未來發展的方向。

　　山東報告文學作家 鐵流

　　鐵流：諾貝爾文學獎，下一個應該是張煒

　　山東作家是我國文壇的一支重要力量，作品無論數量還是質量均有優勢。責任感強和重視道德是山東籍作家的一貫風格，這可說是對山東文化傳統的良好繼承。但是也有人認為，一味沉溺于傳統卻忽視了文學技法的創新，是山東文學裹足不前的癥結所在，同時地域文化的制約致使年輕作家成長落后于其他省份。鐵流并不是很贊成這種說法，“我認為山東年輕的作家從整體上來說一點也不亞于其它省份。”他堅定地說。

　　“沉穩、樸素、理性、內斂”是山東文壇素來的特征，今天的年輕作家很好的繼承了這一點。當然，山東新生代作家立足齊魯大地的同時，還要放眼四海。只有這樣，才能取長補短，才能更好發揮自身優勢。鐵流還告訴記者，山東一直非常重視作家隊伍的培養，特別是實施簽約制以來，作家隊伍的創作水平得到明顯提高。同時，山東作家協會還常年堅持舉辦作家高研班，邀請國內著名評論家和作家前來授課，這也大大開闊了作家的眼界，提高了作家的創作水平。

　　莫言獲諾獎之后，小說再次成為文學的寵兒，報告文學的勢頭大不如前。記者問及莫言獲獎對中國文壇的影響，鐵流并沒有正面回答，他告訴記者：“我覺得下一位獲獎者應該是張煒。”

　　我的文學中國夢：帶著鐐銬跳好報告文學這支舞

　　每一位作家都是逐步成長起來的。鐵流的人生經歷非常豐富，他做過炊事員、無線電員、司機，還當過倉庫保管。在他看來，人生體驗對作家來說很重要。“一個具有深厚人生體驗的作家，創作的作品往往深刻而又豐富。”鐵流說，“對報告文學作家來說，人生體驗更是必要的。報告文學作品直接反映真實生活和真實社會矛盾，沒有人生體驗是寫不出有切膚之痛的好作品。”談到生活經驗和寫作技巧孰輕孰重的問題，鐵流說：“我覺得經驗和技巧應該是并重，技巧來自于經驗，如果沒有經驗談不上好的技巧。作家應該多積累經驗，在經驗中推陳出新。”

　　曾經創作過散文、小說的鐵流最終投身報告文學，“可能我覺得報告文學更能直接表達我的真實感覺和悲憫情懷吧。”正如鐵流所說，報告文學的魅力來自于真實性和文學性。對丑惡，可以直接鞭打，不掩飾，不造作。報告文學能熱情地關注生活，能直接地參與社會的變革。“當年徐遲的《哥德巴赫猜想》喚起了人們對知識分子的重視，為科學的春天吹響了號角，這正是這個文體的優勢和價值所在。”

　　鐵流坦陳，上世紀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是中國報告文學的鼎盛時期，其關注度一點不亞于小說等其它文體。“現在報告文學的勢頭確實不如從前了，小說等其它文體也是這樣，這是文學逐漸被邊緣化的結果。”至于報告文學衰退的其它原因，他感慨：“做報告文學，吃苦受累不說，還有各種各樣的風險。你寫一些社會矛盾，常常就要面臨著吃官司，受威脅。何建明《落淚是金》和趙瑜《馬家軍調查》的創作過程就是個例子。我寫《支書與他的村莊》的時候，也有一些人威脅我，也吃過不少拳頭。有時為了采訪真實的東西，我還要裝成小商小販，吃盡了白眼和挖苦。”

　　如今，社會在多元化，也產生了更多的階層，為報告文學提供了越來越多的素材。可是，報告文學也面臨很多制約，鐵流用“戴著鐐銬跳舞的文體”來形容報告文學的創作現狀。雖然困難重重，但是鐵流對報告文學的前景依然樂觀。他說：“最近幾年報告文學已經開始回潮，讀者還是很歡迎這個文體的。要想繁榮報告文學創作，不僅需要各級作家協會的重視，還需要引導更多的作家寫報告文學，特別應該注重年輕的報告文學作家的培養。作家，就應該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用優秀的作品給社會提供一種向上的能量。這就是我的文學中國夢。”

　　報告文學應避免說教，網絡寫手素質待提高

　　近年來鐵流一直關心教育，特別是民辦教育問題。今年，他還與徐錦庚共同推出了新的報告文學作品《中國民辦教育調查》。很多人不理解他為何如此關注教育，面對這個問題，他說：“公辦教育接納能力越來越有限，這就催生了民辦教育。很多中國民辦教育工作者在國家投入資金不足的情況下，為教育撐起了另一片天地。但是，我們也發現，民辦教育還良莠不齊，很多東西值得探討、總結，這就是吸引我創作這個題材的原因。”

　　在鐵流眼中，教育是一項公益事業，關系到一個國家的命運和發展。政府應該像重視公辦教育一樣重視民辦教育，因為民辦教育同樣也是在為國家培養人才，而且資金都是自籌的，為國家解決了很多問題。但是，他對民辦教育現狀也表示了擔憂：“這樣終究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國家還是應該給民辦教育投入一定的扶持資金，而且也應該多給他們一些自主權。”

　　“另外，教育不應該局限于學校之內，我覺得文學作品有時比課本更能教育人心。好的報告文學作品應該真實性和文學性并存，把道理揉在故事和情節里，這樣就能避免說教，發揮更大的教育作用。”鐵流說。

　　隨著互聯網的發展，新興的文學形式——網絡文學迅速崛起，網絡寫手已經成為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然而網絡文學作品質量良莠不齊這個問題也不容忽視。鐵流用一句話表達了對網絡文學未來的預測：“吹盡黃沙始見金。”大量的網絡寫手出現應該是好事，但這不意味著文學發展了。“那些高素質的網絡作家終將慢慢轉到傳統作家隊伍里來。”鐵流說，“網絡寫手也應多讀經典著作，提高自身素質，否則很容易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