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l id="wsmey"></ul>
  • 中國作家網>> 舞臺 >> 評論 >> 評論 >> 正文

    《活著》“忠于原著” “捍衛自我”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3年08月16日14:07 來源:東方早報 史學東
    主演黃渤(左)與袁泉(右)分別飾演了《活著》中的福貴與家珍。
    1
    主演黃渤(左)與袁泉(右)分別飾演了《活著》中的福貴與家珍。 
    《活著》劇照。導演孟京輝用了三個小時娓娓道來一個文學經典故事。
    1
    《活著》劇照。導演孟京輝用了三個小時娓娓道來一個文學經典故事。 

      盡管表明“我們不是要在舞臺上講故事”,孟京輝,這位被“先鋒”冠名20多年的戲劇導演,用了三個小時娓娓道來一個文學經典故事。

      舞臺上橫亙著一米見高的一道壩,里面埋著觀眾看不見的溝壑,于是,戲劇空間除了橫向的上下場門,還可以讓角色在縱向上下出沒。游戲與儀式、荒誕 與寫實、影射與現實、詩性與暴力、漫畫與拼貼……,孟氏實驗戲劇的各種手段,在余華傳統意義上的敘事結構里畫龍點睛,穿梭自如。難得,該劇在跨世紀的歷史 嘲諷中始終保持著對人和命運的敬畏,甚至是以比張藝謀版《活著》更尊重原著的方式,再現福貴一家九口的死亡之旅,讓“哀而不傷”,繼續成為余華的生命哲 學;“以笑的方式哭”,表達孟京輝的戲劇精神。

      “……這位比現在年輕十歲的我,躺在樹葉和草叢中間,睡了兩個小時。其間有幾只螞蟻爬到了我的腿上,我沉睡中的手指依然準確地將它們彈走。”原 著的文字成為黃渤的開場白,讓人略微疑惑,那個原著“我”的帶入者,正操著并不熟稔入境的臺詞功底。但是很快,他讓你知道,超越敘述性獨白,拿捏情節中的 人物表達,是他的菜。“野路子”的黃渤,正帶你進入福貴從上世紀40年代的富二代到屌絲的一生傳奇與心靈史。在現實關照上的真實慘烈和巨幅投影上的圖騰意 象,讓人們在寫實和寫意中不斷糾結與釋懷。

      無幕間休息的換場,在燈光調度中進行,第一個小時的節點,在福貴從戰場中逃命歸家的奔跑中,“跑著跑著,我看見了自己的村莊,跑著跑著,我看到 我家先前的磚瓦房,跑著跑著,我看到了現在的茅屋……”這一時刻,福貴期待的腳步生猛地踹開每個觀眾的堤壩,讓渾不吝的“二貨”黃渤從影視作品中抽身離 去,讓袁泉的家珍悠然呈現。而福貴自述背著女兒鳳霞送人又折返的經歷,比原著的文本更為抒情;生與死的撕裂僅僅在有慶之死后,黃渤猛摔10多瓶水達到高 潮;鳳霞難產致死的過程,也從濃墨重彩到恬淡悲情中張弛有度。點睛之筆是苦根的終點,這位七歲外孫的生死,由姥爺福貴演繹出兩種結局,似乎在向張藝謀和余 華的兩個結局分別致意。全劇隱忍中煽情隨處可見,卻不執迷;活報劇的群戲頻繁駕到,時而搶戲。該素時素,人物時空對立,交叉敘述;能葷時葷,角色面具穿 插,此起彼伏。在一臺關乎死亡的盛宴中,以夸張與簡約、熱烈和落寞不斷交替的口味調和著死亡的美感與力不從心,三小時下來,居然讓人毫無倦意。

      拿出《活著》的孟京輝,面對北京媒體“先鋒”轉型的揣測,他無疑報以警惕。而觀察他近年來對“先鋒”的解讀,已經從技法上的追求,更強化態度上 的堅守。十年前他說:“先鋒其實是一種姿態,先鋒戲劇是實驗性比較強的戲劇,重要的是思想和靈魂。”去年,他為《新銳戲劇檔案》一書破題時說道:“我的革 命性就是在原有的脈絡的基礎上斬斷一些東西,斬斷就是沒聽說還有千絲萬縷聯系的……革命的拉丁文就是這個圓圈,循環的這種東西,那么什么是循環?循環就得 有挫敗。”于是,我們不難理解,他對《活著》的舞臺闡釋,沒有張藝謀加入的皮影戲核,而以大段的原文切入和場景還原,讓準備被顛覆的余華也驚訝于他的“忠 于原著”。一位先鋒戲劇家“斬斷”了憤怒利器,開始遵循原著的脈絡講故事,正是一次革命性的“循環”。

      表現理念上的減法,讓戲劇核心的釋放更加多元。孟京輝可以否認“轉型”,但也無需忌諱“講故事”。強調故事之上“人與命運對話”等等意念,余華 早在1993年發表作品時的前言中就說白了:“一些不成功的作家也在描寫現實,可他們筆下的現實說穿了只是一個環境,是固定的,死去的現實,他們看不到人 是怎樣走過來的,也看不到怎樣走去。”當年余華以《活著》,證實自己從先鋒派寫作回歸現實主義的能量;20年后,孟京輝也從一心改變中國觀眾對舞臺認知狀 態的實驗,表達出對現實主義文學的致敬(盡管他不愿意定義小說《活著》是“現實主義”)。在不斷打破中國話劇的現實主義常態的長期實踐后,這一次他沖擊了 自己的先鋒戲劇姿態,介于表現主義與現實主義之間的假定性舞臺,比讓故事支離破碎的玩法更加高級而有力量,上海觀眾在三小時首場演出中報以多次掌聲。

      中國話劇“活著”的面目,未必是先鋒實驗和現實主義的南轅北轍,票房的力量,也從來不是巨資和明星的神話。當舞臺的大手可以撩撥眾生“縮回去”,它已開始耐心地扯起掉進溝里的人物;它已經懂得和觀眾對話的意義,是真誠地傳播時代的細節。

      如果“先鋒”從來不是一個停止的概念,那么,《活著》的穿行已經跨越了舞臺地板上和戲劇精神上的雙重溝壑,它同時為文學名著改編提供了話劇范本,什么叫“忠于原著”,什么叫“忠于原著”也“捍衛自我”。

    網友評論

    留言板 電話:010-65389115 關閉

    專 題

    網上學術論壇

    網上期刊社

    博 客

    網絡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