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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于世故,又沒有世故的氣息——《收獲》雜志王繼軍專訪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3年08月12日10:23 來源:羊城晚報記者 何晶 實習生 祁斯韻

      小說“對得起”超高級別待遇

      以虛構的方式寫非常真實的生活

      羊城晚報:作為黃永玉小說《無愁河的浪蕩漢子》刊載于《收獲》雜志的責任編輯,能否說說最開始是怎么決定連載這部小說的?

      王繼軍:好像是李輝推薦給我們主編李小林老師的。

      羊城晚報:最初發在《芙蓉》雜志的那20萬多字在《收獲》上又重新刊登嗎?當時你讀到之后的感覺是怎樣的?

      王繼軍:我們是從頭重新刊登的,黃先生對全文也做了一次修訂。當期還配發了李輝先生寫黃永玉的文章《從鳳凰開始漂泊》。據說,正是我們要連載,黃老先生才有繼續寫下去的興致,一寫就“不可收拾”,一直寫到現在。

      其實在還沒開始連載前,我覺得已經在其他雜志發過,現在又要拿來《收獲》刊登,這種做法在《收獲》是從來沒有的,“待遇級別”太高了,但等到我開始看他的小說,我發現作品寫得的確好,況味十足,是真有生命體驗者而且是長久生命體驗者才能寫出的好東西,另外,形式又是非常有特點的一部作品,完全“對得起”這個級別。

      羊城晚報:你所說的特點是指?

      王繼軍:就是非常有中國語言特色的小說吧。因為從晚清小說發展到現在,我們的小說一直有很重的學習痕跡,從文體到語言,都是比較西化的,甚至在主題和感情方面,模仿性都很強。但黃永玉這個小說的形式很奇特,一方面內容是真實的,都是他的生活,但他又借用了虛構的人物,虛構的地名。比如他把鳳凰叫成朱雀城,小孩實際上是他自己,但在文本里他不是“我”,這就是以虛構的方式寫非常真實的生活。這種虛構的方式讓他能夠在真實的生活經驗上,再加入很多自己想象的、觀察的甚至后來學習到的東西。

      羊城晚報:這部小說能稱得上是自傳體小說嗎?

      王繼軍:實際上是非常像自傳體小說。 

      羊城晚報:但他的寫法又并不太像小說?

      王繼軍:對,他是創造了屬于他自己的非常獨特的文體。有的人寫的自傳體小說,小說性很強。黃永玉這部《無愁河上的浪蕩漢子》的小說性不強,雖然是虛構的形式,但又采用了記事散文的寫法。

      沈從文“營造”一個世界

      黃永玉呈現“這個”世界     

      羊城晚報:2009年《收獲》連載這部小說整整一年后,不少讀者反映他的寫作節奏太慢了,你怎么看這種批評?

      王繼軍:肯定會有這樣的問題,這也是客觀存在的。黃永玉這部小說不是以情節來推動發展的。他以九十歲的高齡,要把自己原來生活中各種閃光的東西,在這本小說里慢慢地、以散漫的方式寫出來,而且是間隔時間較長的連載的方式,肯定會有讀者不適應。但采用連載的方式也有客觀原因。

      羊城晚報:你覺得他的文字風格跟沈從文相似嗎?

      王繼軍:很多人拿他倆來對比,但我覺得沈從文的語言是非常文人的,他用他的語言營造了一個世界,比如《邊城》這樣的沈從文式的世界,帶有一種沉靜的理想色彩;但黃永玉的語言,就是我們生活中的語言,話平時怎么講,他就怎么寫,有些句子放在書面語來看會覺得有些別扭,拗口,但你回味一下,日常生活中就是這樣說的,一下子就讓讀者回到日常狀態中。如果說,沈從文是“營造”一個世界,而黃永玉則是在呈現“這個”世界。他用了口語、方言這些形式,看上去不怎么講究語言的節奏、文氣,但是非常符合生活的特點,有質感,有很強的直接性,好像語言和生活沒有任何隔閡,語言當下就是生活,活色生香。

      羊城晚報:是不是他在寫作上的業余身份讓他更能自如發揮,因為不受到條條框框的影響?

      王繼軍:應該是吧,這可能讓他真正能寫得隨意。《無愁河的浪蕩漢子》寫得很靈動,我覺得很大的一個原因是他從孩子的視角來寫這個世界,而黃先生本人是個童心很重的人。不過,我沒有見過他本人,我是從這個作品里想象的,另外看他的訪談猜的。他本人有孩子的非常單純的一面,包括他的張揚,我覺得都跟他童心重有關,所以可以把孩子的視角用得這么好。我的同事王彪說,黃永玉寫兒童的心理情態之好,那些寫兒童文學的作家都沒法跟他比。況且他又是“返老還童”,可以在成人世界和兒童天地里自由來往。

      羊城晚報:畫家的身份是不是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他對文字的處理?比如說有畫面感。

      王繼軍:那肯定有影響的,寫作是從各種經驗吸取好處,借鑒經驗。尤其是他寫朱雀城,也就是鳳凰,很多場景的畫面感都很強,這種場景有他父親那一輩人眼中的,略帶點文人眼光,有序子和小朋友們眼中的,略帶點野性,隱隱地有一種神秘莫測的東西藏在里面,還有鄉野村夫眼中的,帶著濃烈的生活氣味。

      民國的生活“斯文在此”

      連載的“痛苦”值得忍受

      羊城晚報:除了《無愁河上的浪蕩漢子》,黃永玉之前的散文集《比我老的老頭》你有看嗎?有何感覺?

      王繼軍:只看過很少一些,也不太記得了,《收獲》也發過他的散文,也寫得蠻好玩的,但基本都是從成人的角度寫的,而我特別喜歡《無愁河上的浪蕩漢子》,恰恰是因為他從兒童的視角寫,把他最特長的東西發揮出來了,老于世故,但又沒有任何世故氣息。

      羊城晚報:現在連載內容寫到什么階段了?連載會持續到什么時候?

      王繼軍:現在寫到小孩念初一,原本他是打算寫到“文革”時期,但能不能寫到,或者寫到后會怎樣,現在都不大清楚。他也不需要借寫作出名,到這個年紀,純粹是把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把所感所想自然地表現出來,這是最好玩的。很多讀者說直接出書更好,看連載追得很累,但黃先生是很獨特的人,讓他悶在家里趕一部書,他大概不樂意。因為連載會不停地產生反饋,他更在意的除了讀者的反應外,我想更多是他的朋友們吧。我猜想這種交流是他寫作的樂趣,也是寫作的動力吧。

      羊城晚報:整體來看,對這部作品評價還是比較高的?

      王繼軍:從文本來說,我們編輯部對這部作品的評價比較一致,這是很難得的。不是說這是多偉大的作品,但的確是非常有特點的好作品。從民國寫起,那個時代的生活是我們“遺失的一個世界”,是我們希望恢復的一個正常的人倫世界,在他的講述中,作為邊城的朱雀,變成了一個意蘊豐厚的地方,甚至給人一種“斯文在此”的感覺。就他提到的那些各具特色的小學老師們,就讓我們心向往之。現在序子到了陳嘉庚創辦的集美學校讀書,他接下去要講一講集美生活了,連載的“痛苦”還是值得忍受一下吧。

      何晶、祁斯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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