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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訪《尋歡者不知所終》阿丁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3年07月19日14:56 來源:長江商報
    《尋歡者不知所終》  阿丁 著  中國華僑出版社《尋歡者不知所終》 阿丁 著 中國華僑出版社

      長江商報消息 他最初的職業是麻醉醫師,在那個年代是個很不錯的職業——國家干部,包分配的。但他卻在處方上寫了辭職報告后開了診所。診所開久了,他“感受自己的青春被那些病菌病毒在吞噬”。于是又去做小生意,賠了。那段時間,他常常無所事事地去網吧上網寫東西,意外得到重慶一家媒體的賞識,轉身跨入媒體時,他說自己“樂瘋了”。而寫小說,是在進入媒體后大概三十三歲才開始。

      寫作至今,作品也結集出版了好幾本:《無尾狗》、《軟體動物》,最新的一本是短篇小說集《尋歡者不知所蹤》。他形容自己為“衣兜里的褶皺”,也許這可以理解為——在不斷翻轉褶皺并書寫的過程中尋找自身的情緒出口。

      他就是作家阿丁。

      這個名字來源于他失敗的生意——“阿拉丁工作室”。為了提醒自己別干蠢事,用了阿拉丁這個名字。后來又因為太卡通,就把“拉”字去掉,成了阿丁。

      通常來說,麻醉師見慣生死的職業經驗會使人麻木,而阿丁反而在這個過程中被觸痛,這種被觸痛的感覺日后成為了他寫作的礦藏。他講到一次和同事抬一位死者去太平間,回到醫辦室后,他心里所想是那個人死了,他的秘密就從此消失。而他的同事想的是,當時假如用某種藥是不是那個人就不會死。

      媒體的經歷讓他的觸角緊緊貼在社會之中不曾脫離,對虛假的反感更強烈,也在這個過程中完善了價值觀。麻醉醫師、記者、作家這三者又有著奇妙的共通之處,那便是他們的天職都不是贊美,而是剖析發現真相——病癥的真相,社會事件的真相,人性的真相。

      阿丁生于上世紀70年代,河北保定人。從事過多種職業,麻醉醫師、記者、編輯等,現任《堅果》主編。著有歷史隨筆集《軟體動物》,長篇小說《無尾狗》。

      專訪

      【內容簡介】

      本書由十四個中短篇小說組成。部分作品自2008年起已在豆瓣、天涯等網站流傳,被讀者譽為王小波之后寫故事的不知名的高手。

      全書分為三輯:有關記憶,有關逃離,有關存在。有想喝人奶而導致失明、瘸腿的悲慘兄弟,看黃色碟片被告發而逃跑的荒唐年歲,為了離婚而去尋歡的尋歡客,因有隱形功能而悲觀絕望的文化職員,不堪忍受婚姻而殺妻的牙醫……

      阿丁以一種與道德、制度、合理、文明保持距離的態度,試圖呈現、追問生活與人性存在的各種可能,充分展現了他對各類題材的駕馭力。

      談寫作

      “我不認為自己的文字有多‘暴力’”

      銳讀:你的小說集《尋歡者不知所蹤》中的《人奶》最近被翻譯成英文。作品里大多描寫的是中國特殊的社會歷史環境中的人性。你覺得它們會在國外讀者中得到共鳴嗎?

      阿丁:我覺得會,人類生存的經驗是相同和相通的,不因為人種的不同和生活的差異而有異,幸福和苦難都差不多,具體環境不一樣,可是實質上并無分別。舉個例子,我們讀西方作家的作品,照樣可以從文字中得到靈魂的震撼,比如我們讀《變形記》,中國讀者沒有一位有變成甲蟲的經歷,但一樣能體會到體制的僵硬和冰冷,以及帶來的壓抑感。

      銳讀:我在閱讀你的小說《三個頗有成就感的賊》的時候,感覺和博爾赫斯的《刀疤》有相似之處。你怎么看待寫作中的模仿?

      阿丁:你的感覺沒錯,這篇就是對博爾赫斯《刀疤》的一次效仿和致敬。我很喜歡這個名作,其顛倒人稱的敘事方式,當時讀來極受觸動。因此閱讀博爾赫斯拓寬了我的想象疆域,《三個頗有成就感的賊》就是閱讀此名篇后的產物。

      模仿沒問題,模仿、學習大師的敘述,這差不多是全世界寫作者的必經之路。別抄襲就行。最理想的,是在效仿的基礎之上,寫出新意,寫出自己想表達的東西,并盡可能精準。

      銳讀:你說你寫小說是“精滿則溢”,在我理解這個過程中釋放了內心壓抑的一些東西。寫完之后,相比寫之前,你感覺心里舒服了么?

      阿丁:舒服啊,寫完一篇滿意的小說,那種感覺愜意無比,幾乎超越了性快感。附帶好處還有,之后可以給自己一個放縱的理由了,比如去喝兩杯,找朋友瘋一下,或者看個電影。反之,如果偷懶沒寫,或者寫了但不滿意,去玩去瘋都不好意思,覺得虛擲了時光。

      銳讀:你在談阿摩司·奧茲的時候說過“真正的作家就該是這樣的,六親不認,并在解剖自己的時候同樣不遺余力、不留情面。”這樣要求自己,有沒有感到與生活的關系越來越緊張?

      阿丁:沒有。恰恰相反,我覺得還欠點兒,還不夠,作為寫作者,我還沒有把自己全部袒露,因此一直在和自己的矯飾心理作戰。但不樂觀,人類因為自居萬物之靈長,血液里天然就有個人崇拜的基因,所以一個人想徹底不去粉飾自己太難了,連奧茲都做不到。

      銳讀:你說過你小時候生活在一個暴力環境中,經常打架。那時候打架的原因通常是什么?現在去回憶當時打過的架,有什么感受?和你作品中呈現的“暴力”有關聯嗎?

      阿丁:說經常打架那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其實挨揍的次數比揍人多。如今不怎么回憶那個年代了,偶然回憶也是在睡夢中將情形重演,感受一如從前,恨自己沒在當初把身手練好點兒,挨揍的記憶并不美妙,相比之下還是揍人稍稍美妙。

      關聯不大,其實我不認為自己的文字有多“暴力”,很多讀者可能只是被暴力行為、場景描述所吸引,反而忽略了柔軟的部分。我不會對人性的熠熠放光之處視而不見的。

      談良知

      “有獨立思維能力的人,壞不到哪去”

      銳讀:你覺得你是一個公知嗎?你如何看待公知?

      阿丁:我覺得我是。一個人時不時就一些公眾事件發出自己的聲音就是公知,不過我更愿意說它的全稱:公共知識分子。漢語詞匯一簡寫,就有主觀上的貶義色彩。但公共知識分子就少了貶義,我的理解,這個族群是有些擔當的人,有別于為強權辯護的人。后者也是公知,公公知識分子。

      銳讀:你講過你開診所的一個經歷“這個病人來了,一看很有錢,載著大金項鏈,(就診斷為)性病,給他治,該要五十塊錢至少要五百塊錢。”你當年這么做的時候,心理上是否產生了負罪感?

      阿丁:當時沒有負罪感,現在有。多年前的我利用了醫生和患者之間的信息不對等,這種有些齷齪的事其實現在也每天都在發生。不過那個病人確實是性病沒錯,我給他的治療也對癥。

      銳讀:“知識不能確保良善”,在你知識不斷豐富的過程中,你對自己的評價是更加良善了還是相反?

      阿丁:不敢說我自己更良善了,只能說跟從前比我沒有變得更不良善。知識不是良善的決定力量,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有獨立思維能力的人,壞不到哪去。

      銳讀:你說過媒體的從業經歷修正了你的三觀,不然你的價值觀可能還停留在“腦殘”階段。你怎么看待那些價值觀“腦殘”的人?你覺得無知是否有良善的可能?

      阿丁:我見過并認識很多沒什么知識但照樣善良的人,但這些人由于常識的缺失和獨立思維能力的低下,免不了會犯糊涂,甚至還做些小惡而不覺。我感覺這種人很接近漢娜·阿倫特闡述的“平庸的惡”。

      被動“腦殘”有救,主動“腦殘”也不是絕癥,或許降臨在他家頭上的一次強拆就可以治愈。我這么說可能有不厚道之嫌,然而現實情況下,就是這么回事。

      本報記者 劉雯 實習生 隗延章 采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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