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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與包容”,這是今天開始的第二屆中澳文化論壇的主題。在這個大題目下,兩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中國的莫言和澳大利亞的庫切,以及參加會議的作家、出版人和讀者進行了多角度的熱烈討論。
兩位諾獎得主的出席為活動增添了別樣色彩。
人們對于庫切一貫以來的沉默寡言已習以為常,但出乎意料的是,今天庫切不僅擔任了主持人,與讀者、嘉賓不斷有互動,而且還對諾貝爾文學獎作了一番長長的評論。在“文學的傳統與現代性”單元的討論中,他向嘉賓拋出了問題:現在的大學應該扮演什么樣的角色?這一問題引發了嘉賓與在場聽眾的熱烈回應。澳大利亞阿德萊德大學創意寫作系主任布萊恩·卡斯特羅覺得,現在有些大學把學生當成顧客看待,這是一種危險的消費主義傾向。有些學生到大學只想勤工儉學,拿張文憑,對于不那么實用的經典并不很感興趣。大學在這種消費主義的趨勢中受到很大的影響。
富有個性的作家總會以獨特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思想,換句話說,杰出的作家一定是有個性的作家。在繼續進行的第二單元討論“諾貝爾文學獎及其意義”中,庫切和莫言都在各自的講話中發表了對這一獎項的另類聲音。
庫切說,一般他所知道的獎項都有明確的指向,唯獨諾貝爾文學獎卻是名氣最大而指向不明。他說,他本人的文學趣味是很有傾向性的,他討厭像左拉這樣的有自然主義傾向的作家。與他同時代的瑞典作家斯特林堡是很有才華的戲劇家、小說家、詩人,但因與左拉的風格相近而不受諾貝爾獎的喜歡。所以他覺得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往往并不是當時最偉大的作家,而是與諾貝爾獎價值觀相近的作家。他又說到諾貝爾文學獎對于“理想主義傾向”的表彰。他不清楚“傾向”兩個字在瑞典語中的準確意義,但翻譯成德文以后是指一個作家的綜合元素與風格。但他看了幾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授獎詞,比如耶里內克、奈保爾、貝克特等人,覺得這些授獎詞并沒有錯,但并不能涵蓋這些作家的完整元素。
莫言的發言似乎比庫切更多了幾分抱怨與火氣。他回顧了自己獲獎的整個過程,在自己得獎呼聲越來越高時,內心還是覺得這件事并不符合他內心的某種“潛規則”。后來,他和日本的村上春樹成為呼聲最高的兩個人,后來就通知他獲獎了。他當然非常高興。可是,沒想到自己得獎以后無論說什么都是“討罵”。“我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前也不對后也不對。我現在真的想說,如果你恨一個作家,你和這個作家有仇的話,你就讓他去拿這個獎好了。”
莫言強調,瑞典文學院只是因為他的文學作品而向他頒發這個獎的。在瑞典時,王后本人親自告訴他,十多年前她就讀了莫言作品的法文譯本,現在又開始閱讀英文譯本。而莫言在瑞典期間最大的感觸是,這個獎項并非只是由瑞典文學院的評委們拍拍腦袋評出來的,而是由整個瑞典社會,無論是王室還是平民,眾多人群的閱讀品味匯集而成的一種評判。
莫言說,得獎以后他只能躲回山東高密老家,但不料老家也不是清凈之地。有人求他為孩子找工作,有人讓他幫忙打官司,有人向他借錢,又有人來讓他幫著治病。對這些事情,真的是兩難。現在他實在不想見人,十次邀請只答應一次,只想趕快還他一個安靜,讓自己好好寫作品。再過6個月,新科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就要面世了,他只盼望到那時大家能趕快把他忘記掉。
出席本次活動的中國作家還有中國作協副主席、魯迅文學院院長張健,著名文學評論家李敬澤,國家一級編劇徐小斌和青年小說家李洱。中澳兩國作家對于文學的討論與交流分為六個單元進行:“文學的傳統與現代性”、“諾貝爾文學獎及其意義”、“文學的本地化與世界性”、“文化包容”、“文學體裁與閱讀”,以及最后的“朗讀及閉幕式”。讀者通過預約得到入場券,得以與自己心儀的作家面對面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