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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秋,作家、《南渡北歸》作者岳南受中國臺灣清華大學邀請,赴臺擔任駐校作家。一年中,他的主要工作是在學校演講、授課、撰寫清華大學原校長梅貽琦先生的傳記。近日,本報記者就駐校作家的話題采訪了剛剛回到北京的岳南。
《中國科學報》:首先請你談談這一年來你所從事的工作。
岳南:2011年秋,我由北京赴臺灣新竹市清華大學任駐校作家,主聘單位是該校教務處下屬的寫作中心,因而我到校后既要聽命于寫作中心,還要聽命于教務處安排。除了寫作中心,教務處還下設了一個直屬單位叫通識教育中心,我駐校期間,大而言之是由這兩個中心聯合組織規模較大的對校內外師生與民眾的演講會,小而言之,則在寫作中心為各年級的文學愛好者開設創作課。大的演講每次聽眾約幾百到幾十不等,小的授課一般保持在十來個人左右。一年中,大的演講共進行了八次,小的約20次左右。這是校內規定必須要做的事情。
除了演講和授課,我自己的寫作任務是撰寫清華大學原校長梅貽琦先生的傳記,暫名《梅貽琦大傳》。為了這個書的寫作,我很大一部分精力用于搜集材料和研判材料上,初步估計到今年年底出版。
《中國科學報》:你認為駐校作家這種做法對學生的作用如何?對學校的文學氛圍的作用如何?就你自身的創作來看,又有什么作用?
岳南:就個人角度看,這種做法還是好的,現在要到名牌大學當個老師,非博士學位不可,但就國內的作家本身條件來說,一是學歷相對低,二是講課水平不是特別高。但作家的長處在于有相當的寫作經驗,也有作品和一定的社會名聲,在當下體制硬性規定不能進入學校長期為師的情況下,以“駐校作家”的身份進入是個很好的選擇,這個權衡通融的方法,無論是學校、教育部還是校內師生都能接受。
作家進入學校后自然要擔當教學或與師生交流的任務,但與校內教授不同的是,作家的教學不屬于常規而屬于另類,交流起來也比較隨便。這是平面上說,真正要談起文學創作這一塊兒,因為作家對生活有切身的感受和體會,演講的寫作構思、技巧、表達方法等等也會較切合實際,且是容易為學生接受并可具體學習、模仿和操作的。這是大學教授所不易達到的。有人說大學不培養作家只培養理論家,此話是有道理的。只有把作家請進校園,以教授的身份與學生面對面交流,口傳身授,新的作家就有可能產生,至少學生們在各種文體的寫作上會有所長進。
《中國科學報》:就你對臺灣駐校制度的了解,你認為其對我們有什么啟示?
岳南:我進入臺灣新竹清華大學駐校之前,他們已經有了“駐校藝術家”、“駐校作家”等職稱和人員,駐校藝術家是學校藝術中心聘請的,一般是一年一聘,也有兩至三年的,但多數是海歸。我赴臺之前,新竹清華的“駐校作家”是龍應臺。
就我所知,現在臺灣高校的“駐校藝術家”與“駐校作家”已形成了一種常態或說常規,凡是有點名氣的大學都會有這樣的職位和人員進入,就連金門大學也有駐校作家,臺灣詩人鄭愁予就是其中之一。在臺灣,因為駐校作家或藝術家屬于學校教員中的一種特別職稱和職位,聘請的學校要發相當于博士生導師的薪水給作家或藝術家,每月要支付十幾萬臺幣,規模小的大學或私立大學可能出于支付薪水的壓力,聘請的各種“家”,比起公立大學要少得多。
據說“駐校作家”這個名詞和職位是從美國或西歐發源的,后來傳到了東方漸漸被港臺所用,漸次又傳到了中國大陸。到底是不是這樣呢,我沒有作專題研究。但就臺灣來說,早些年曾邀請過莫言、王安憶等作家赴臺做過臺北市“駐市作家”。我認為大陸高校要聘請作家駐校,可以多聘請境外作家或者是外地作家。